满脸的泪,陈纯然用力抹了一下,从自怨自怜中醒来,起床,梳洗了,吃药,叫外卖,吃过饭,学习钻研专业。
没人疼,那就自己疼自己。
她的命是她妈舍命换来的,不能糟蹋。
陈继军没再打电话进来,陈纯然也不在意。
妈妈去世半年,陈继军跟许瑞琳结婚,婚礼很隆重,酒店里摆了一百多桌酒席,来的宾客都开着豪车,衣冠楚楚。
这时陈纯然才慒慒懂懂感觉到,他爸很有钱。
而在她妈住院时,她爸每次交住院费都一副割肉样子。
她妈在世时,她爸早出晚归,总是说生意忙,没空陪妻女,但是再婚后,他天天晚上回家,周末从来不出门,应酬都带着许瑞琳。
陈纯然隐约觉得,她爸在她妈还活着时,应该就勾搭上许瑞琳了。
甚至是已经背着她妈同居了。
生意很忙什么的都是借口,他另有一处家。
她高一才住校,在那之前,她在陈继军的再婚家庭里生活了一年半。
同学中也有生活在再婚家庭,大家同病相怜,有时会说说在家中的境况,基本上,继母或继父刚进门时,都会对前面的妻或夫所生儿女有一些讨好的言语动作,后来才会换了嘴脸。
许瑞琳从一开始就把她当空气,面上人情都不做,完全不在乎陈继军的想法,或者说,她笃定,不关心继女不会影响她跟陈继军的感情。
这不是认识半年就结合的半路夫妻会有的自信。
妈妈已经去世了,纠结这些没有意义。
她要好好活下去,开心快乐,让她妈在天之灵安心。
陈继军听着手机听筒里的嘟嘟声发呆。
“让你别打电话你非要打,这不,又找不自在了。”许瑞琳嗤笑,坐在沙发上,翘着腿,闲适而惬意。
四十岁的人了,因为生活优渥,舍得花钱美容花钱买名牌衣服,风韵楚楚,姿色不比年轻女孩差多少。
陈继军皱眉,看看四周,保姆在厨房里忙着,走到许瑞琳身边坐下,低声道:“然然对我态度差的有点怪,会不会是知道……”
“她上哪知道,你做贼心虚了。”许瑞琳霎地打断他。
陈继军讷讷,手指在真皮沙发上扣来扣去,好一会儿,说:“要不,还是别搬家了,给然然知道我很有钱不好,毕竟我那公司是她妈在世时注册办的,本钱是我跟她妈的积蓄,细究起来,公司的盈利有一半是然然的。”
“不搬?我们就一直住这老破小房子?”许瑞琳霎地提高嗓音,手指指厨房指卫生间指卧室:“你自己瞧瞧,又小又窄,我都不好意思请朋友到家里来,昊阳都十五岁了,来往的同学哪个家里穷的?让他住这种房子,他在同学面前怎么抬头。”
“行!听你的,搬。”陈继军无奈道。
这套房子是再婚时刚买的新房,妻子死后半年才再婚,不是怕再婚太早被人议论女儿无法接受,而是当时新买了房子要装修,并不小,一百八十多平,只是不是别墅,没有花园没有庭院。
结婚后这些年房子没换,家具却换过好几回,坐着的这套米色真皮沙发花十七万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