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Rely服装厂事件影响很大,接着新新家具厂的事也是一条大新闻,后续跟踪报导很有必要。
没看到陈纯然,他拉不下脸打听,众人则不约而同提也不提。
烧伤科呆得久了,薄少爷顺便就叫外卖请大家吃饭。
首富儿子叫的外卖自然不是普通外卖,各种海鲜山货,花钱不少,味道也很鲜美,
烧伤科少了陈纯然,医生工作倍增,护士也不轻松,大家水深火热之余,对薄少爷雪中送炭义举感激不尽,女人春心荡漾,男人妒忌之余,跟薄少爷称兄道弟,交情一日千里。
只有郎泽是唯一的例外。
沉着脸,要求格外严厉,从不见一丝笑容。
这一天,连孟涛都看不下去郎泽的棺材板脸,劝道:“不然你找余院长求求情,请他过问一下。”
郎泽一言不发,重重揉眉心。
早在陈纯然被停职的第二天他就去找院长余远昆了。
凡人食五谷,免不了有七情六欲,有喜好有厌恶,仁心仁志医术精湛医德崇高的人也不例外。
郎泽是院长余远昆的嫡传弟子,天资聪颖,敬业爱岗,余远昆对他比待儿子还亲,人前从不避讳对郎泽的欣赏和器重。
想起三天前跟余远昆的对话,郎泽喉底满是苦涩。
“这件事我不可能出面,我没暗示重处陈纯然已经是坚守医务人员的底线了。”宽敞的办公室,余远昆的说话有些空谷回音,幽幽荡荡,“阿泽,我为什么这么做你明白,我知道你可怜她那么小失去母亲,你掏心挖肺对她好,你倾尽全力培养她,但是,你别忘了,人言可畏。”
“老师,小然学医不易,她天分很高,勤奋敬业,她是个好医生。”
“你自己呢?你学医就容易了?你天分就不高了?你就不勤奋不敬业了?”
“老师,我对小然真的没别的想法,我当她妹妹当她女儿疼。”
“我知道,可别人不知道,你在外头找个小二十岁的妻子都没问题,但是陈纯然不行,她实习是你带教,她是你学生,你跟她好,人家会往潜规则方面去想,质疑你的品格医德。”
“老师,我……”
“别说了,我执业三十多年,带过近百名实习医生,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我绝不能看着你因为作风问题而身败名裂。”
余远昆又说。
“你费尽心思培养她,到头来,是磨了一把好刀砍断自己的前途。”
他对陈纯然确实很好,好到有时他自己都迷惑,仅是同情和怜悯吗?
作茧自缚也好,挖坑自埋也好。
无论如何,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陈纯然的事业被毁。
她那么热爱工作,全部的心思只有工作,她妈死了,她爸再婚,形同孤儿,家已经没了,再没了工作让她怎么活。
郎泽起身往医务科去。
烟雾缭绕,只有覃清一个人,歪靠在椅背上,他面前桌面烟灰缸里压满烟蒂,十数个之多,郎泽胸中一口浊气,忽然就不知怎么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