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了大概一周,陈忱发了一条只有她可见的朋友圈:“其实我真正想要的,只是你彻底的信任。”然后,他又在微信里告诉她,自己马上要调到另一个地方几个月,可能又会神出鬼没一阵子。
一个人会栽在谁手上,都是命中注定的。她爱他,像一种治不好又不死人的病。你若真爱一个人,那种感觉是很悲壮的。
月蓂想起自己以前跟燕子说过的一句话:“我不是不喜欢过小日子,小日子里也需要点儿崇拜感,不然一辈子多无聊。”
又想起大学期间,她在乡镇实习的时候,一个大学毕业生考到了城里的公务员,辞职的时候,那个女孩对主任满眼哀怨地说:“在这里待下去,就是浪费青春。”
中年女主任冷笑了一声,说:“不管你在哪,青春早晚都会流逝。”
“不管我跟不跟他继续纠缠,我的余生依然是一天天地流逝。我流失的胶原蛋白,不会因为离开他而回到脸上。我的青春,也从是不因他而荒废。这些年,我所受的担惊受怕和折磨,不过是我为自己的欲念交付的账单而已,他并不欠我什么。”
跟五年前相比,陈忱最大的进步,就是在他们闹脾气后,终于可以站在她的位置上思考了,也能放下他的面子去跟她求和。
“那是他的使命,又不是他有意要闹失踪。孩子没了,也不是他的错。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孩子存在过。那不过只是个意外,又怎么能把错怪到他头上呢。”月蓂在心里告诉自己。
她还闹什么呢。
“我没有情绪自由,他更没有,我不能让他带着情绪出任务。”月蓂终于给陈忱打了个电话,“你要照顾好自己。回来我再找你算账!”
三个月后,她再次飞到他身边。
“你不是说要写小说骂我吗?“陈忱嬉皮笑脸地问她。
“没错,骂到你狗血淋头,骂爽了为止。”
“好啊,给你骂,到时候,尽量把我写得帅一点儿就行。”
“自恋。”
自从三年前重逢后,他们从来没见过彼此的家人。好像,也从没真正说过“在一起”。
那个春节,他在家里陪爸妈过年,她发了一条消息给陈忱,问了一句很不符合新年气氛的话:“陈忱,我们以后要不要葬在一起?”
他回了她一条语音:“好啊,那我们就把骨灰扬到同一片大海里,地方随你选。”
她笑了。
“我希望我是你的自由,而不是牵绊。”他说。
“为什么不能既是自由,又是牵绊呢?”她回。
月,你会等我吗?
又过了五年,陈忱36岁,他还在飞,而且比之前更忙,执行的任务危险性也更大。试飞,带队训练,80周年阅兵的时候,陈忱终于开着歼20,在□□上空接受了全国人民的检阅。
转眼,他们又分开了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