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她心伤,困倦,乏力,跪的久了更是膝盖痛,还得时时留意弟弟的状况,直觉不堪重负。
灵堂内只有她们姐弟二人,那些宫人肯定又偷懒溜出去休息了。
没有人为他们担心、做主,包括他们高高在上的父皇。
殿内灯影幢幢,夏子楚头晕目眩,冷不丁的倒了下去。原以为会跌在冷冰冰的地面上,却落在一人温暖的怀抱中。
“姐姐!”
伴随着夏英哲焦急的呼唤声,夏子楚勉强睁眼看清来人——那容色俊美的青年,正是今晨方露出真容的影景七,却非当年那般黑巾遮面。
夏子楚立时惊醒了,来不及寻思这最后一幕的梦境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与现实不同?
下一刻,她就捂住小腹,痛的蜷缩起了身子,近乎本能的喊:“景七。”
话落,影景七已现身,撩起层层纱帐上前,压低声音道:“主人,您怎么了?”
夏子楚向来是夜间不留人在寝殿内伺候的,她又一贯行事低调,姐弟俩在皇宫中活的像透明人。
此时此刻,纵然小腹一抽一抽的疼,她也忍了,不打算惊动任何人,小声回道:“肚子痛。”
那踏着月色而来的男子神情担忧,半跪在床前,伸手替她把脉。
——灯下看美人,月下观君子。
夏子楚不合时宜的想起这句话,怪只怪对方长的太俊,令她印象深刻,入了她的梦。
少顷,影景七窘然道:“主人是葵水来了。免不了要难受,忍过这几日便好。”
夏子楚霎时满脸通红。
这些女子的相关事情,从前宫中的嬷嬷是教导过的。如今由身为男人的影景七亲口道出,夏子楚既羞又窘。
影景七自去点燃灯烛,找来一套她的换洗衣裳,又熟门熟路的翻出宫女早早准备的月事带,一并放在榻沿,沉默而立。
夏子楚很想问一句:你怎么连月事带放哪儿都知道?连我都不知道。不过往后她就知道了。
鉴于此话实在难以启齿,她红着一张脸,抓起衣服等物,逃也似的奔进隔间的净室。
影景七不放心的跟上去,隔着一道帘子嘱咐:“主人,月事期间不宜用冷水沐浴,您将就着用冷水擦……”
“闭!嘴!”夏子楚打断他,听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
“……”影景七听话的闭上嘴,耳听得里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可以想象是他的小主人褪去衣裙……
旖旎画面到此为止,他用力的晃了晃脑袋,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岂可亵渎主人?
而且,她也不再是小主人了。
她长大了,成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