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湛要不是自己手弄成这样,肯定把姑娘拉过来,这会儿只好笑着解释:“是兼职讲师,偶尔去,也不是马上要工作,局里给了很长时间休假,足够我把伤养好。”
冉珥去给他拿饭,顺带给吃干醋的老父亲找台阶:“三尺讲台上的事,你可以问我爸,他干一辈子了,多少懂点……”
林湛眼里仍是一抹笑意,傻姑娘啊,干三十年教授的人,你用多少懂点这词夸他,也太轻了。
他赶紧给话圆上:“讲课我不在行,到时候好多问题要跟您请教,您别嫌我烦。”
“不会不会。”冉弋杭干醋消化完毕,被捧得要飞,嘿嘿两声,一副言传身教的样子:“我跟你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很有自己的想法,给他们当老师,太严厉不行,太和蔼又镇不住,你说说,遇见这帮熊孩子,你能怎么办?”
冉珥怕他答不上来,将面倒进浓浓排骨汤里,幽幽打断:“爸,你让他先吃饭吧。”
冉弋杭干醋已拿好,白她一眼,原本随口一问的,让亲闺女这么一拦,反倒来了蹲下文的劲头。
林湛只能叹气,傻姑娘啊……
他看眼冉弋杭饶有兴致的目光,只好规规矩矩说:“我也没好办法,真有这种情况,就一枪一个,全崩了他们。”
冉珥瞅冉弋杭满脸的错愕,想笑没敢大笑。
林湛把话拉回来:“开玩笑的。”
大家都笑了,余馨最后总结:“会开玩笑,看来恢复不错,我们也放心了。”她说话时直看冉珥,自家丫头已经给她男朋友放好餐板,面也放好,筷子攥着不给人家。
林湛使个眼色,要筷子,冉珥特不情愿的给他,幽幽白他一眼,他那两只裹着纱布的猪蹄子,能自己吃饭才怪。
果然,某人费劲的抓筷子,面还没吃,光把筷子拿稳,就花不少工夫。
冉珥把筷子从他手里抢回去。
冉弋杭瞧出来,拍拍大腿站起来:“行。你俩待着吧,我们回家了。”
俩人走了,病房门关上,冉珥呼出口气,捞起一筷子面条送他嘴边:“我喂你吃。”
林湛看看,没张嘴,别说当她父母,就算只有他们俩,也不想总让她喂水喂饭,活倒回去了,哪好意思。
想想,试着用裹满纱布的手捏住筷子:“我自己吃,吃慢点,没问题。”
这话在冉珥听起来,特别逞强,本想责怪几句,转念一想,他性格要强,不愿麻烦别人,这一个多星期已经突破他极限。
于是筷子在两人指尖僵持三秒之后,她先松手了:“行,你自己吃。”她指指面碗,特意告诉他:“别吃凉了,凉了腻,对胃不好。”
碗给他摆好,冉珥坐在旁边,假装看手机,不巧,他输液的手也是右手,一根透明的系管晃来晃去,他手有刀伤,用不上力,挑起几根面条,没等送进嘴,筷子头绕上输液管,稀里哗啦,面条溅到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