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以莫看似平静的侧目问他:“宋队长,您刚提到的那位傅教官,怎么称呼?”
宋建超直说:“傅时年,傅教官。”
冯以莫积攒的怨气在那一刻释放,松开冉珥手,起身就走。林柏文意识到什么,紧随其后。
冉珥去找冯以莫,她在露台外看见三个人,除了林家父母,另一个人便是傅时年。
冯以莫双目通红,抬手给傅时年一个耳光,林柏文欲拦,到底还是没有。
冉珥距离稍远,听不清他们低声说的什么,但傅时年最后,认认真真的鞠了一躬,转身走了,他没再来过医院。
约莫九个小时,手术终于做完,医生说,手术成功,在ICU观察24小时,体征平稳便转到普通病房。
林柏文订好的单人病房,VIP楼层,环境清幽,没人打扰,很适合修养。
医生一番体征检查之后,病房里终于只剩下冉珥和他两个人。
时隔五个多月,总算又见到,他眼睁着,顶着反反复复的高烧,人不清醒。
冉珥在他跟前,轻轻拉他手,他目光落在她身上,时而聚一下,时而散开,嘴里含糊不清的低喃她名字。
“我在呢。”冉珥揉揉他头发,长了,挡眼,人也瘦,干干净净的脸上擦伤未愈,她心里难受,认认真真告诉他:“林湛,都过去了,你回来了。”
他不知道听没听懂,点下头,眉毛又深深蹙起,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想说话。
冉珥凑近听,他低哑的重复一句话:“你告诉珥珥,别等我……有好男人追她,别错过……”
“你瞎说什么呢!”冉珥差点被他气哭,从见他,就不敢哭,医生嘱咐过,病人出现伤后应激反应,家属得打起精神,不能给他负担。
所以进门,她就保持微笑,这一下,差点没忍住,猛得吸鼻子,固执的戳他目光,像教刚学说话的孩子一样教他:“我就是珥珥,是你女朋友,你在医院。”
“你爸爸妈妈来看过你,刚走。”她一字一句,告诉他近况:“医生说你会慢慢痊愈,以后,我们都能在一起。”
他认真看她几秒,藏在睫毛下的一双黑眸里,湿乎乎的,后来极缓的,滑下一滴眼泪。
也许他这次听懂了,冉珥替他抻了抻被子,他上身缠的全是纱布、固定带、各种管子,衣服自然没法穿,人也一动不能动。
一只缠满纱布的手忽然往上抬,他想摸她的脸,抬到一半,他可能被自己裹满纱布的手吓到了,重重垂到床单上。
冉珥拿起那只手,露出的手背手心贴在唇边亲,亲完,含在嘴里咬了下,笑着看他:“我咬你手了,疼么,都是真的。”
他唇线努力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发出仍是需要她贴过耳朵才能听见的声音。
“珥珥,好久不见……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