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遥忍不住凑近了耳朵去听,却惊愕地发现,她居然碎碎念叨的,是自己的名字。
她吓得连连后退,想要落荒而逃,而与此同时,几乎要把人刮倒的飓风骤然停止了,那个口里喊着“遥遥”的女人,扔开镜子,缓缓地抬起头来——
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五官像是被烧焦过一般,扭曲地糊在了一起。
原来,她右手拿的哪里是眉笔,分明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小尖刀,而此时,拿把小刀,缓缓地对准了俞遥。
就在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要把小尖刀朝着俞遥插过来的那一瞬间,她猛地从梦里惊醒了。
俞遥木楞楞地盯着天花板,大喘着粗气,神智还有些迷蒙,只听得见一室的寂静里,自己一声高过一声的心跳。
突然,卧室的门被人悄然无声地推开了一条缝,有个模模糊糊的黑影从外边快速地闪了进来。
俞遥心头一凛,紧绷着神经,快速地思考着周围有什么能当作武器的东西。
正当她的手缓缓伸向床头柜上的陶瓷台灯时,那道黑影却在床前停住了,似乎是在低头凝望着她。
她咬了咬牙,说时迟那时快,猛地翻了个身,举起台灯,狠狠地朝着他砸过去。
“遥遥!”对方反应及时,快速地抬起胳膊挡了一下,陶瓷制的灯罩碎了一地,紧接着,熟悉的男声在冷荡荡的室内地响起,两个人均是一愣。
“宗迢?”
俞遥终于从魔怔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快速地打开壁灯。
果不其然,正是宗迢。
他身上还穿着笔挺的警服,自带一股冷硬的气息,估计是案子棘手的缘故,他的眉目间显露出几分疲倦。
“胳膊没事吧?”俞遥舔了舔干燥的唇角,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胳膊,想去查看刚刚神志不清时,有没有失误伤到他,宗迢却往后退避了一下。
“别,我刚从外边回来,身上脏。”他无奈地笑了笑,“没伤到,本来是想悄悄看看你睡得好不好,结果反而把你惊醒了。”
宗迢一边说,一边把警服外套脱去,俞遥这才发觉,他应该是从案发现场回来的,裤脚和袖子上都溅了了几滴暗红的不明污渍,甚至周身还隐隐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
她抿抿唇,正打算爬起来,去收拾地上和床上的陶瓷碎片,宗迢却挽起了袖子,拦腰将她从被窝里横抱了起来。
“我来收拾吧,你先去我那边睡。”
之前都是他赖在自己那边居多,这还是俞遥第一次躺到宗迢的床上睡觉。
被单的味道跟他整个人的气息差不多,清冽又温暖,给人一种踏实的安全感,虽然室内隐约有股烟草的味道,但并不浓郁,还算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