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放心了。那天帮你擦血渍时,你口袋里掉下来一份协议书和一封信,后来没还给你。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看的。”小护士说。
“看就看了吧,有空来玩,我还欠着你烟呢。”玉霖说。
“好的,我一定会去的,到时候找你,再见。”小护士说。
挂断了电话,玉霖就去了公司。在电脑前,他把耳麦带上,拼命的听着歌。
一个月以后,京城大雪,坐在玉霖对面的沙发上的小护士,拿出一包中南海,递给他。
二锅头,醇香。
不知何时,大厅里响起了音乐声。玉霖的眼睛,顺着声音的来源,游移了过去。
二胡、女子、长发。
看不见,那手、拉二胡女子的手。玉霖想,该是细长的、棱角分明的手,该像竹节,瘦。看得见的,侧面、发、长发、遮挡眼帘的长发,黑色,瀑布模样。音乐如泣如诉,或抑扬顿挫、或哀伤低沉;那瀑布,时而如流云,时而似骤雨,时而迸溅飞舞,时而绸缎滑过。落进玉霖眼底,就成了诗境,他喜欢的梦境。
音乐,玉霖不懂。玉霖懂的,是此刻嘴中酒的味道。
明月窃春色,玉杯修佛心。玉霖的向往。
小护士的眼睛,游走在二胡女子和玉霖之间,有些迷茫。“以后,叫我海儿,中南海烟的海儿。”
她的话,将玉霖的眼睛,拉回到那个饭店,那个和任杰还有三名女子的饭店。
玉霖记得,最后和妻的畅谈,就是在那个饭店,也是二锅头,也是这句话。“真想让你叫我海儿,像中南海烟的海儿。你能忘记所有,却一定,一定还记得抽中南海烟。你的唇,她每天都会亲吻,我嫉妒。”
妻的话,玉霖一直放在心底。
☆、第四十二回 释怀·梦与女人
九十五
风不停撕扯着伞,雨不停的在地面溅起水花,站台上的人不停的探头去看车子驶来的方向,从他们的神色上她能看到一种焦急。
只有云非语,却是如此淡定的看着这个雨中世界。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回家,这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有家可回。她觉得有把刀子在捅自己的心脏。想不到,脆弱的身体可以承载病魔数月,却承载不了一个体贴女孩片刻的笑容。她以为将不久于人世的自己,可以面对世间的任何惨剧,可偏偏见不得他那张总是微笑的脸。这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比生命消失更能使人痛苦。
玉霖连续抽了支烟,云非语那边也没什么动静,他问:“在么?”
云非语回:“在。”
玉霖问:“怎么关了视频?”
云非语回:“不想看到你这么开心。”
玉霖问:“难道你不想我开心?”
云非语回:“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