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夫刚醒没多久，脑袋还微懵，立马跪地求饶。

莫侯渊收了笑。身后跟随的一行人知道莫侯渊今日心情不佳，不敢冒然说话。

下一刻，他一手抓住马夫的脖子，中指一用力，捏断了他的脖子。后边护卫赶忙递过来一张手帕。

“本来不想杀人……让人看见了真当我残暴无度。只可惜，你放走的人是白京荷。”

护卫道：“周围没人看见。”

“那就好。”莫侯渊骑上马，朝徐府奔去。

徐俨初感觉到了一丝异样，感觉屋顶上有动静。

动作很轻，身手不凡。

“吱呀”一声，卧室门被打开，又很快阖上。

莫侯渊轻声走到床前，垂眼看着早已睁开眼的徐俨初，“醒了？”

徐俨初没动，想动手当下也打不过，“刀都没带。”

“你太废了，带刀做什么？刀还有点重的。”

“你打我夫人的主意也在交易里头？”徐俨初最看不惯他一脸无欲无求、心思却极重的模样。

“她跑来固原的时候，我就逗了一下，没想到她还挺好玩。你瞧瞧你，把所有人都耍了个便，连自家的夫人都不放过。”

大战那日，徐俨初驾着它朝自己这边奔过来，说要与他做个交易。正愁北越气氛一片安和，无甚趣事。于是应了下来。

现在他回想起来，发觉徐俨初压根与自己不同。

自己向来走一步看一步，哪里有趣便往哪里走，而徐俨初算计了所有人。

包括大楚皇帝，包括大楚朝堂上的所有臣子，包括自己，也包括白京荷。

徐俨初偏过视线不去看他，“你看到的这一切就是真的么？或者，我让你看到的这一切就是真的么？”

“管它真真假假，我要带白京荷走。这可由不得你。”

徐俨初咬牙切齿，“你带走试试看？”

莫侯渊啧啧了一声，“你都这样了，我就试了你能把我怎么着了？”

“北越亡国皇帝，想当当看么？”

“我好怕怕噢。”

“不要脸。”

莫侯渊笑道：“你在嫉妒我的容貌。”

“你刺破我的脸，更像是你在嫉妒我。”

莫侯渊看着他脸颊上的一道伤痕，“误伤误伤。话说……你怎知道我是那皇帝老儿的儿子的？我觉得我挺像我父亲的啊。”

多年的、踏着祸乱宫闱而出生的骂名，终于被徐俨初一语戳破。当时北越朝政不稳，总会有皇子突然间离奇死去。于是用了此计将莫侯渊养在莫侯家。北越皇帝又为了磨砺莫侯渊，并未将事实告知与他。

此事所有的情况，都是徐俨初打听到的零碎。再点成线、线成面，一点点拼接成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