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上下五十多人的性命及声誉为他人换来圣上的免责。”徐俨初用食指肚轻抚白京荷的手心,似乎是在安慰她。
“免责谁?”白京荷往徐俨初那边靠近了些。
“甘凌战役大败的江阗。”
想他方才还与那人酒杯相碰,白京荷反握住徐俨初的手,捏紧。
“陶管家带我逃了出去,去了我的远房徐家认我叔伯为父,改名换籍。我是徐家人,却不是那个京城徐家。我那时只知晓我父亲通敌叛国,才致徐府如此境地,我曾以他为耻。”
“我没曾想白京荷她挖出了有关我的所有事,拿来当年甘凌战败之事贬黜受罚人员的案卷,与我说徐家案乃是一桩朝廷官员为求自保的冤案。若我同意婚事,便将手中的证据及真相大白于天下。”
【茕影合衫,毁其衣冠】
在心中默念册子中第二页所书。因为不明其意,所以反复咀嚼,早已铭刻于心。
白京荷背脊发凉。
徐俨初继续道:“若我不同意,则将证据全都烧毁……”
白京荷在心中暗骂她祖宗十八代。
“然而成婚那天,案卷、证据全藏形匿影,好像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被人销毁了?”
“是,白京荷的卧房有被翻寻的痕迹。”
“知道是何人么后来?”
徐俨初摇摇头,“只能猜。”
“你所猜何人?白京荷又猜是何人?”白京荷忙问。
“当年左相江大人一手构陷徐家,我第一想法便是他,但是若是江大人得知我是京城徐家残余,为何不将我赶尽杀绝?到现在也牵扯不出什么头绪。京荷她……只说不知道,她得知被盗也惊魂未定,心知有愧于我,日常也不敢提及。”
白京荷惊呼一声,随后又道:“你不怕我存有害你之心?”
徐俨初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你方才说过的,你不会害我。”
“……”好单纯。
白京荷拉过他的手,只觉得光滑如绸,细腻得像是整日浸入牛奶中保养般。然后用小拇指勾住他的小拇指,“我们要拉勾勾,这才作数的。”
他倒觉得有些此盟约方式新颖,白京荷放开他的手后,他又重新勾住她的小拇指,“就这样拉着吧。”
“……”感觉朝着很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你是故意的吧,支持出兵甘凌?”白京荷问道。
“嗯?”
“那些为了国家安定、收复失地等冠冕堂皇的话,你都是为了将此事暴露出来吧。”
徐俨初轻笑一声。
这几声在白京荷看来那便是默认,“皇帝派你和李翊之随军北上,其中背后缘由你也推波助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