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课堂,人昏昏欲睡。
老师一手背后一手捏着课本摇头晃脑地念,“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念完还顺手给了罚站都能睡着的他一下,“秦遥,背诵课文的最后一段。”
“……老师我直接抄三遍行么?”
“五遍,今天晚自习之前jiāo上来。”
“……”
敲打完之后,老师转头慢慢又走回讲台,“这最后一句话,作者没有明示自己很悲伤,只轻描淡写几句,就让人感受到了对亡妻的想念。”
蝉鸣还未彻底消褪,秦遥站在教室前面打了个哈欠,觉得又困又无聊,耳朵里老师的声音有一下没一下的。
“秦遥,你说这句话怎么翻译?”
反正都得罚抄五遍,他gān脆破罐子破摔,漫不经心地说,“我想你。”
同学们哄堂大笑,语文老师一愣,也跟着笑了,“你小子,这是领悟到jīng髓了啊。”
他挑着眉,还是那副懒散的样子,校服裤子的口袋里还有半包烟。
教室里再次安静下来,老师放下手中的课本,“其实啊,按照中国的传统,娶妻早是大大的福气。”
同学们再次笑起来,这是一群尚在青chūn的少男少女,他们其中或许有人恋爱,但大部分对于娶妻嫁人是没有什么概念的,只知道那是很久以后自己会走过的一个阶段。
秦遥在同学们的叽叽喳喳中嗤笑一声,那时他觉得自己也就是偶然在这世上活着,至于和另一个人构筑一种缠绕不清的共生关系,他厌恶极了。
秦遥看着雪地里她的笑脸,仍旧觉得人生偶然,我偶然前行,偶然遇见你,偶然想活。
在愣神之间,手心里被塞了一包硬邦邦的东西,他看了看,是个牛皮纸袋,“这什么?”
“灶糖,今天送灶神上天”,她还是笑眯眯地样子,这些天她笑得很多,“你也可以当喜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