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十年了。
秦勇依旧没有变,或者,只是更甚。
梅超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见秦勇的时候,在酒吧里随手操起酒瓶子就往秦遥身上砸,那时她和秦遥还没有多熟,依照以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行事准则,她是不会让自己掺和进这种事情里的。
若那一次被解释为不明事态下的冲动,那么,后来知道了一切,她仍旧搅和进去了,是为什么呢?
她翻着手中已经有些化渣的相册,看着十六岁的秦遥,她忽然明白了。
不一样,他们不一样,纵使秦勇是他的父亲,可他们就是不一样。
她和秦遥一样,不愿意承认秦勇和秦遥之间的联系。
“不一样的,你和他不一样”,梅超轻抚着照片低喃,“你只是没得选而已。”
夜深了,她贴在门边,堂屋里连仅有的电视声音也没了。
她握着里屋的门把手用力一提,将门严丝合缝的关上,然后拿出在房间中翻出来的一字螺丝刀,一点点地开始拧木门垫片上的螺丝,动作利索轻快。
老式的木门本就松垮,还只有两个垫片,她很快就卸下来了。
胸腔里的心跳得厉害,她一闭眼,手下一个巧劲,门轻蹭一下地面就开了。
堂屋里的灯开着,三个人打了地铺,歪倒在地上睡得香。
她扶着门屏着气走出来,然后将门轻轻地靠在门框上,堂屋没上门拴,很轻易地就开了门。
地上的被子拱了拱,又不动了。
小院的铁门锁了,好在围墙低矮,借着月亮照在雪地里的光,她小心地避开围墙上的玻璃碎片,手掌刚撑在上面,就被人揪着衣领摔在了雪地里。
“睡睡睡,就他妈知道睡。”男人凶神恶煞,一手拎着梅超的衣领子,一边蹬了秦勇一脚。
秦遥晃了一下身子,搡了她一把,“没想到,这么个小丫头还有两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