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躺了会儿,脑袋清醒了,她支着胳膊起了身,渐渐想起发生了什么,昨晚闭眼前,她看到了副驾驶上的秦勇,看着托盘里的一碗米饭和一份热菜,她胸口闷得透不过气。
环视四周,唯一透光的窗户已经从外面jiāo叉着用粗木条钉死了。
日光从枝头转移到院子的背yīn处,一天一夜,有人按时给她送饭,chuáng铺也很厚实,她没遭什么罪。
她渐渐明白,这样的情景,像是在等人。
等谁?
秦勇还能等谁。
梅超几乎是心生绝望,想起前几次与秦勇的jiāo集,那样贪婪无耻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房子是水泥平房,没装空调,墙边安装了暖气片,是那种供水的暖气。吊在顶上的白炽灯泡功率也不高,亮度低得人生出压抑之感。
她拿起筷子拨了拨那碗菜,白菜肉片,筷子直插碗底,一碗菜,碗底几乎是半碗清油。
电压不稳,昏huáng的灯泡次啦闪两下,梅超想了想,放心大胆地吃了几大口米饭,那碗菜没动。
不出意料的话,这是从津城高中附近那家卖馄饨的店买来的,初上高中的时候,她吃过一次,特别咸,炒盘菜放半锅的油,后来直到毕业,她也再没去过。
如果猜的没错,那么这院子就在津城高中附近,她在脑子里一点点铺陈可以利用的线索。
身上的手机一早就被拿走了,现在她只有靠这种方式让自己尽可能地多掌握些信息。
粤东飞往津城的航班上,熬了一夜的秦遥盯着舷窗外一望无际的云层,不发一语。
梅超被秦勇带走这件事,让他被迫开始回忆,回忆当年母亲是怎么被秦勇带走的,又是怎么被秦勇拿去“抵债”。
记忆让人拥有倒流时光的能力,深刻的欢愉、怨恨皆难以得到简单的时过境迁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