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因为饭菜而回来的温度再次冷下去。
从教导主任家出来,梅超往宿舍走,下午考完试出来的时候裤脚沾了雪,雪融化之后裤腿也跟着湿了,人跟着难受。
宿舍里没人,她快速冲了个热水澡,换好法兰绒的睡衣窝进被窝。
仰面躺着,天花板上是几个室友为了应付期末考试而贴的密密麻麻的知识点。
明明是已经烂熟于心的东西,此刻她却觉得难以看懂。
没有,你妈妈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脑海里都是教导主任的这句话。
“你明明养了我二十年。”梅超失神地低喃。
那句没有,就像是一个证据,用以证明她的存在并不被人认同,无论是方豫,还是梁兰枝。
那种恼羞成怒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梅超一直都自恃甚高,觉得自己能够看明白很多事情。
可实际上呢?你自以为看到了人心深处,实际上,你只是看到了隐藏的表象而已。
她看到的东西,都是被他们改换了面目的东西,甚至她自己。
法学院的考试持续到了元旦,钱多多天天在宿舍里嚎要转专业,然后背书到凌晨三四点。
梅超还是那个样子,规律的作息,认真吃饭,偶尔积雪化掉一些就出去慢跑,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考完最后一科环境法,盘旋在心底的想法也跟着落了地,她想,她要先回津城。
站在外公家门口的时候,刚想敲门,手却收了回来。
得知真相之后,人会恐惧。
小时候,方豫很少带她回外公外婆家,回去也是简单的一顿饭之后就走了。更多的时候,方豫自己一个人回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