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母亲的身份证、户口本和医院开具的死亡证明书递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在键盘上哒哒哒敲一阵,“行了,可以了。”
你看,那么简单,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了她。
后来也是很自然而然地,秦遥自己立了户。
柳荫的那句话在他耳边回dàng,父子关系只能以其中一方的死亡而告终。
他捏着薄薄的户口本,站在落雨的窗前,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他更孤独么?
秦遥已经站在光明的地方很久了,可似乎他仍旧没能开始新的生活。
他到现在还没有明白,他本身就是yīn影。
他恨秦勇,也恨自己是秦勇的儿子。
相似度,遗传。
这些与生俱来、就连法律也不允许他摆脱的东西,让他按捺不住地充斥着bào戾。
要么变成他,要么杀了他。
秦遥,你选哪一种?
办公桌上的所有东西都被他扔在地上,他的世界塌陷、再塌陷,他也无法再思考。
就像是逆了进化论,他退化成一只野shòu,周身充满了毁灭性的气息。
津城是大晴天,梅超骑着单车去上课。
室友们三三两两分布在或前或后。
送外卖的电动车嗖地一下擦过梅超旁边,梅超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王妙惊呼一声,然后就是叮铃咣铛一阵响。
她赶忙靠路边刹了车。
王妙捂着膝盖坐在地上,电动车倒在路中央,几盒快餐撒了一地,米饭汤水什么的。
“没事吧?”梅超跑过去扶起王妙的单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