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班里的朋友试着挽她的手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弹开。
或许是梅超的应激动作太大了,小女生空抬着手半天反应不过来,委屈得眼圈儿都红了。
她不知道怎么去解释。
再后来大一些,她知道自己可能不喜欢别人碰她,便很少与其他同学有特别深入的对话jiāo流。
宁愿让别人误会自己冷漠,也不愿意再次伤害对方。
梅超有认真想过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只需要长大一点就能懂。
在她的记忆里,梅夫人基本上不会亲她,也不会抱她。
梅军是军人,从小把她当个男孩子带,他在家的时候,梅超就得当个小士兵。
她听得最多的话就是各式各样简短的命令。
将近二十年的光景,她长到了现在的这个模样。
梅超还记得当时那个小女生有些委屈地对她说,“梅超,你怎么忽然这么冷啊?平时你不是很温柔的吗?还和我一起去老师办公室抱作业本。”
细碎的阳光下,她看着那张皱巴得很厉害的小脸,张张嘴,急切得想要解释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摇摇头。
十一岁的梅超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喜欢别人牵她的手。
等后来明白的时候,那个小女生已经在时光里远去了。
她的解释,只能留给自己。
梅超想要告诉那个小女生,她不是忽然变成那个样子的。
那是一颗种子,经过日积月累,它慢慢地生长着,一点点地将心的原野遮挡掉,只是碰巧在那一天,她表现出来了而已。
没有人会忽然变成某个样子。
她趴在秦遥的肩头,觉得当下这个时刻就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时光的大门。
暮夏,梅超穿着牛仔短裤和一件宽松的姜huáng色短袖,秦遥还是一贯的作派,白色短袖加黑色的中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