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料子都挺薄,梅超这时候才觉得他挺瘦的,肩胛骨都有些硌人。
年轻人特有的一种消瘦感。
这让他看起来有些没jīng神,但却有一种很gān净的感觉。
一路上静默无言,只她的两条小腿跟着他走路的节奏轻轻地晃。
山头上除了他们,谁也没有,这里万籁俱寂。
能够看到万家灯火,却听不到一点喧嚣,这里将像是一个剥离于尘世的所在。
那条河被斑斓的霓虹灯映亮,相比白天细细碎碎的样子,这会儿更像是俗气的秦淮艳景。
可梅超觉得看起来也还不错,热闹。
“你说住这儿的人是不是都深居简出啊?”梅超问了句话。
秦遥笑了,“我猜他们不适合出门。”
她也跟着笑了,“你想什么啊,我说的是山下的居民,不是这墓里的。”
苍青的树、浅灰色的大理石墓碑统统混在夜色里。
这里暗淡而没落,漫山遍野的灵魂在这里幽居。
他们等待着,等着生者将他们记起。
秦遥说,“你倒是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说。”
梅超忽而心生一股豪情,“有什么好怕的,最后我也得躺这里睡他个天昏地暗。”
他一手轻拢她的脚踝,“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等觉悟。”
“死亡才让人觉得活着是一件值得珍惜的事情。”她轻笑。
女孩子扎成马尾的头发已经散成毛茸茸地样子了,蹭在秦遥的脸上痒苏苏的。
“你真十九岁?怎么说的话跟九十岁的人差不多。”
“这不挺好么,懂事儿。”梅超语气里有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亲呢与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