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疑惑,这么一个人,怎么会让那时候的他如此惊惧呢?
年轻时的秦勇,是帅气挺拔的吧?他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这一刻,他竟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很平静地困惑着。
人大概都是想好的吧?
那么,究竟是谁拖着他走不下去的呢?
“你他妈少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秦遥的眼神,教秦勇羞耻、恐惧、愤怒。
面前的青年已经成长起来,像一棵身姿挺拔的白杨。
而他,身体让酒jīng烟草折磨得提前衰老,几十年也一事无成。
秦勇惯性地过了几十年,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此刻的秦遥像是一面照妖镜,把他的不堪□□luǒ的呈现在面前。
惊醒了沉睡几十年的良知、善意。
“当年,你签欠条的时候,有想过我和妈妈么?”
秦遥想要知道答案了,他不能理解,所以只有这样直白地问。
他不信,秦勇一点都没爱过他和母亲。
“你和你妈又不会死,老子再不还钱就得死,还要怎么想?”
秦勇的声音很大,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种方式是为了掩盖摇摇欲坠的理所当然。
秦勇受不了这沉默。
无耻之人最擅长的就是给自己找理由,一个两个,无数个。
骗自己一辈子。
“还不是要养这个家,老子才会去赌?”
“你妈生病不要钱治?”
“就算她最后死了,老子最后也没少花钱在她身上。”
每一句谩骂,都牵扯一条岁月的脉络。
这是他无法用火烧掉的。
秦遥眼眶滚烫,不是泪,是血。
“你真是,不配做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