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他即将毕业,忙得天昏地暗。
每天为了公司的正式成立而四处奔波,点灯熬油。
事情来得并不突然,他想。
秦勇迟早得扒他一层皮,喝他的血,就像对他母亲那样。
高利贷的人找到学校来。
欠条扔到他面前。
秦遥冷笑一声,欠条,欠条。
真是好一张让他去往地狱的直达车票。
创业基地的位置很好,学校也很上心,花了大价钱装修,力求给学生一个好的成长空间。
浓荫蔽日,井字型的石径小路旁栽种着各种各样的花,秦遥曾经看了看,一种都不认识。
不认识怎么了?不认识他也开心。
他长在泥水里,如今站在繁花中。
秦遥深吸一口气,笑了,将欠条拿起来,上面是秦勇那一文不值的签字,纸条轻飘飘地被抛在空中,又晃悠悠地像片落叶跌在地上,“冤有头债有主,谁签的字,找谁拿钱。”
随后叫了学校保安,将凶神恶煞的一群人请了出去。
几个师弟吓得厉害,可又qiáng装镇定。
秦遥笑笑,“没什么事。”
当天晚上,他一个人在离学校不远处的酒吧喝得酩酊大醉。
他只是想起了他的母亲,那个傻女人,临死前拉着他的手说,照顾好你爸爸。
酒往心里的伤口倒。
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边哭边笑,“妈,我不是你……”
“今天,我没帮他……”
“他是死是活,都不关我的事……”
“你们为什么要生我……”
一个活得像一块补丁的孩子,生来只是为了填补父亲的错误。
久而久之,这生活好像失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