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只是因为,她把钱多多当朋友,但似乎多多做任何决定都不会想到她。
也不会想到,两个人是一起出来的。
钱多多的心事被戳破,羞耻感迅速变质为愤怒,“是你自己要跟来的,又不是我喊你来的,再说了,我去哪儿是我的人身自由。”
她喉间像梗了鱼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小老板走那么近,有管过我的感受么?”
头皮像是被刀片划开,浑身悚然。
人往往被熟悉的人所伤害。
他们清晰地知道往哪里捅最痛,不会管对方有多惶恐。
梅超一语未再出,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不该。
晚上,梅超值晚班,钱多多回了房间,也不吃饭。
雨下了一整天,入夜之后小了些,但并没有停,路灯和天台上的花都雾蒙蒙的,教人没法看清。
她关了电脑,将文件锁进柜子里,客厅灯关掉。
小院彻底安静下来。
只剩空调抽湿的声音,院里的雨声穿插其中,晾着的chuáng单被套cháocháo的,梅超想,如果明天雨还不停,就得找找烘gān机了。
这里的夏季,又热又cháo。
她回房间拿洗漱用品的时候,钱多多的行李箱摊开在地上。
像是对白日两人争吵的最后总结。
多多穿着睡衣,盘腿坐在chuáng上,用手机和人聊天,脸上带笑。
“明天下午五点,我坐动车,到时候你来接我啊。”
垂下眼睫,她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紫色行李箱,收下毛巾,拎着洗漱包出了门。
她将走廊的壁灯打开,亮度过高的白炽灯关掉。
朦胧间似乎置身于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