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嘉轻咳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上,这才满意地开口说道:我这也是听书坊的客人说的,说这新娘子爱财如命,钻进钱眼里出不来了。知道穆老板财大气粗,这会儿正欢天喜地呢。她抛出这个重磅消息后便淡定地啜茶,等着穆衍书的反应。
爱财如命?欢天喜地?这说的是谁呀?!
费悠悠的眼睛瞪得老大,这传言未免太过离谱!她哪有爱财如命,顶多是爱材如命而已!
没听到传言她不甘心,听到了传言她更不甘心。她每日过得如履薄冰就算了,竟还有人在背后造谣?她气鼓鼓的正欲反驳,一直稳如佛像的穆衍书却先她一步开口:
孟小姐,这传言无根无凭的,依我看,你还是不要相信为好。人云亦云,徒增笑柄罢了。
这话说的丝毫不留情面,在场的人闻言皆脸色变了变。孟如嘉更是瞬间黑脸,可仍是不服气地抬起下巴问他:穆老板怎知这传言不准?都说无风不起浪,或许正是有知情人,为免他人受损,这才将这话传了出来。
孟如嘉将他人二字念的尤为清晰,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穆老板不谢谢旁人的好意提醒,反而怨人家多事,真真令人失望。
就算有所谓的知情人,看待同一事的感受也各不相同。这就好比成运见你,觉得美若天仙,而我见你,却觉得不过尔尔。又岂能全听我一家之言,就说孟小姐不过尔尔呢?穆衍书的口气不似说笑,面上也有些冷淡。
舒成运忽然被点名,面上一红,似有些埋冤的看了看穆衍书。
孟如嘉先前还挺直的身子垮了垮,艳若桃李的俏脸顿时失了神采,郁郁地撇过头去。
只有沈飞舟听完是一脸笑意,还冲着穆衍书挤眉弄眼。
费悠悠默不作声,低头喝着茶,却是食不知味。穆衍书算是站在费小姐这一边,帮她狠狠的出了一口气要说高兴呢,她好像觉得是有那么一点。
冷场的局面只好又由沈飞舟来打破,他硬生生的扯起了新话题,好了好了,今日请诸位来是品茶的,怎么闲扯到表兄的婚事上去了?我就不像你们,那新娘子是圆是扁与我何干,既然表兄已定下亲事,届时我们讨杯喜酒喝喝不就好了?舒兄,你觉得这茶如何?
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对劲费悠悠皱了皱眉头,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表兄?!所以她是在不经意之间,结识了未来的小叔子?还和他谈天说地,瞎扯读书体会?
她心慌手抖,跟着就被茶水呛到,猛地咳嗽起来。
吴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沈飞舟忙关切地问她。
原本她对沈飞舟有着同好之间的惺惺相惜,可现在再看他,却觉得他满脸写着小叔子几字!她面皮一抽,不行不行,恐怕是聊不下去了
那个,沈公子还有诸位,抱歉啊,我身子有些不适,就先打道回府了,几位慢聊。她面色惨白的起身向众人告辞。
沈飞舟心中大感惋惜,今日将她请来,都还没机会好好聊聊,可一想到她身体不适,又不免紧张,忙命人去准备马车。
孟小姐与舒公子礼貌地与她点头道别,待她转头向穆衍书道别时,不想对方却忽然说道:我恰巧也有事要先行离开,不如我送吴公子回去。这话听着像是征求她的意见,可语气却是不容反驳。
费悠悠的身子微地一晃,她没听错吧!穆衍书要送她回家?!她的马甲就要捂不住了吗
不必不必!她忙不迭地摇头,急于摆脱穆衍书,我与穆老板不同路,就不麻烦穆老板了。
吴公子客气了,马车脚程快,有什么麻不麻烦的。我们走吧!穆衍书看她一眼,嘴角向上弯起。
这分明是笑里藏刀啊~她倒吸一口气,额上又渗出汗来。
这样也好,我看你脸色很差,还是有劳表兄快快送你回去吧!沈飞舟见她面无血色,又频频出虚汗,担忧地催促道。
吴公子,请吧!穆衍书做了个请的手势,让道给她先行。
她不情不愿的往前走,每走一步,都感到自己的腿脚越发软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沈飞舟觉得这一刻的吴公子走起路来像个干瘪老头?看来真是病得不轻啊
穆衍书的马车已停在茶楼门口等候,不愧是有钱人,这马车的气派程度,远不是费家的小破马车能比的。若是往常,她定要亲自动手摸一摸,里里外外看个仔细,这才好回家做笔记。不过眼下她全无心情,只能怏怏地爬上去坐好,穆衍书随后也上了马车,就坐在她的正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