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廊子上,朝着清牧师父轻声的抽泣,这是多久前的事,他忘了。记得的,是那针扎的滋味,那萧条的风,从他鬓间穿过,又有多么凄凉。
然而如今的则袖,他没有了妻子,没有了母亲,他背着两袖空空的双手,拿着明竹扇在江湖里硬闯。
他得泪,何人知?他的志,何人晓?
夏浦玉仍看着江岸冬。
她的衣裙在风里飘dàng,她凌乱的头发在风中起伏,她那随时会被风的力气给chuī化破碎一样的单薄的身躯,她走过了多少路,她等了他几个chūn秋?
淞江岸梅花开了几次,雪几回融成水,江雪斋,又度过了几个结局。
夏浦玉没有说话,他只是悲从中来,且绵长,且愤怒。
他心中的愤怒与悲痛,像是冲击着礁石的大làng,滚滚的从身体深处涌上头来,他什么都忘记了,只知道,这一刻他有多恨,恨这个天地,恨这个岁月,恨这些跌宕起伏的匆匆与多舛。
“夏浦玉!”高不落紧紧的拉住夏浦玉的胳膊。原来就在刚才,他已经掏出德景棍来,朝白姜走出了好几步,眼睛模糊之间,他已然看到对面的人朝江岸冬举起了寒铁剑。
他心里鼓声一阵,再低头看去,高不落抓自己的双手竟已经红透,再一回头,则袖,归雁,归雀,两位师父以及所有人,都紧紧的凝望着他,那是多么担忧的目光。前辈们看着晚辈的挣扎而揪心,朋友们看着伙伴的无力而煎熬。
他就这么冲出去了,他们怎么办?他就这么冲出去了,阿冬怎么办?
高不落见夏浦玉镇静下来,立刻开始言说:“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白姜的目的,就是拿捏你,假设你真就这么不管不顾的,不仅害了你自己,还害了所有人,包括阿冬,等我们全死在这,整个江湖,都不能安宁。”高不落的声音在风里飘动,yīn霾的天空之下个个身影萧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