凇云抬手将灵力注入茶壶，阵法铭文再一次亮起，温了热茶。

见玄子枫走了，橘清平道：“逸凡，你先回去一下。”

穆逸凡扭头看了一眼凇云先生，顿时明白了橘清平的意思。他趁着凇云正低头倒茶调配灵药，捏着橘清平的下巴，偷摸亲一口自家老中医的侧脸，随后利落地溜之大吉。

凇云倒好了茶，抬头道：“说吧，何事？”

“先生恕罪，我便不绕弯子了。”橘清平抬眼看着凇云暗红色的眼睛，“先生可曾做过‘春时祭’的祭品？”

凇云神色微动，垂下眸子呷了一口茶。

“是。”凇云倒也不隐瞒，“对医理药理如此精通，不愧是霜叶山宗主之子。只是，本座虽是赤瞳，但并非白发，身上又没有魔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橘清平答：“先生化形术绝佳，形貌自然可以随意更替。学生是看灵药才斗胆猜测的。灵槐米、九生聚灵叶的味道，还有先生身上的雪松香长年不散。故而，先生所饮灵药，应该是‘聚宝震灵丹’的配方略作修改而成。”

聚宝震灵丹中有千年的云灵雪松脂，服用后身上散发出雪松的香气会持续到药力耗尽。

凇云看了一眼自己的杯子，并不作答，只是默默地喝了一口茶。

橘清平接着道：“此药乃是聚灵力、定神魂的高阶灵药。被吞噬邪术吸食掉本源之力的人，哪怕只剩下一口气都能救回来。为何先生要日常服用？本源有损，再加上赤瞳和……”

橘清平顿了顿，才有几分犹豫地说：“流言。”

空气中一片静默，凇云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一如既往地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良久，凇云开了口。

“此事，不可让外人知道。”

“学生明白。”橘清平缓缓开口，“学生提起此事，只是因为霜叶山可能有法子治疗。这本是宗主的意思，但如果先生……我可以避开这个。”

橘清平说得委婉而隐晦，但足够凇云听出其中意味了。

这群世家子弟过来神木塾学习，本就是冲着拉拢响玉阁的势力而来。而拥有天地智灵的凇云，即便早已声名狼藉，也依然值得霜叶山与之交好。

橘清平虽言谈举止贵气又圆滑，但终究还是少年心性，不愿以这种方式对待凇云先生。

“我知道了。”凇云淡淡地点了点头，“清平是个好孩子，以后也会是个好医生。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的，你先回去吧。”

橘清平略施一礼，离开了凇云先生的办公室。

前脚橘清平刚走，后脚玄子枫和宫飞絮就敲开了凇云办公室的门。

这回并不涉及他人的隐私，玄子枫幸而没被阵法封上听觉。他依然被赶到小桌上写悔过书，支棱着耳朵，探听着宫飞絮和凇云先生的谈话。

“我是没想到你会选我。”对于宫飞絮会选他做理论导师这件事，凇云也颇感意外，“我还以为你会记恨入阁考核时扣的那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