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着气摇摇头,“我是苦出身的人,知道钱赚得不容易。当年盘下安丰典当行的时候,我整整吃了半年的白粥配榨菜,就为了攒够每一块大洋。现在我是不缺钱了,可晋城天天都有饿死的老百姓。涨一文钱对我们来说是商机,对他们来说,又得挨顿饿啊。”

阮苏意外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是个良心商人,一边卖着烟草,一边关心百姓生计。

商元良笑眯眯道:“我是希望安丰毛巾厂能在洋货与买办的挤压下生存下去的,可惜从前两年开始,它就一直入不敷出了,赚不了钱还得花心思打理它,厂长又是当初追随我的好伙计,实在叫人难办。”

阮苏试探地问:“莫非……您想让我管理毛巾厂?”

他点头,“厂长这位置暂时不好给你,我让你当个特助吧,虽然名字是助理,但是去了以后你想怎样大刀阔斧的改我都没意见。”

管理毛巾厂……这与阮苏设想的提拔有点出入,但是比当个机器似的翻译已经好多了。

怕只怕万一把她派出去,就再也不调回来,永远管着个小小的毛巾厂该怎么办?

算了,瞻前顾后没必要,横竖只有一条路,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阮苏做出了决定,抬起头道:“好,那我何时过去?”

商元良对她的反应早有预料,舒舒服服地靠向椅背,抱着黑猫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