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真是折煞我了,慕容家姐弟柔媚善工,族中又有数万健儿,可说是百足之虫,死而后僵,我一个亡国弱女,却又如何与他们相比?”
“朕也不似符坚地志大才疏,不还是给你一顿讥讽,好悬没跳了长江。”
皇帝半是恼火,半是赌气道。
宝锦缓缓走近,替他展平宣纸,轻声道:“皇上恕我今日的鲁莽妄言,其实,我是有一隐忧……”
“嗯?”
皇帝正要提笔再书,听她这幽幽一句,有些奇怪地抬起头,见她面露满色,于是道:“你有什么话,只管直说,何必吞吞吐吐?”
“是……我是在担心,南唐虽是旷于武事,难敌我军神勇,可也并非一击即溃的弱者——如今他们静守如常,恐怕其中有什么玄虚。”
“你原本是在担心这个!”
皇帝这才明白她白日里提什么“投鞭断流,”暗忖她虽然言辞刻薄,却实在是暗含关切,于是怒气消了大半,温言笑道:“你放心,朕不是那等妄自尊大之人,已经派斥侯前去查探,不会轻敌的。”
“也是我白担心一场。”
宝锦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叹道:“我今日口不择言,实在多有冒犯,对不住了!”
她盈盈拜倒,不等皇帝搀扶,起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