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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没这样急,”沈蔚见他立刻坐回去提笔,忍不住道,“你先忙你的吧,公函晚两日再发也不打紧。”

反正七十杖下去,那些家伙光养伤也少不得三五日。

杨慎行抬头冲她笑笑,没再说话。

其实,自沈蔚归来,杨慎行心中一直有隐隐的慌张。因为六年后的沈蔚,看向他时,眼里再无当初那种喜悦烁然的星光。

他就想试试,究竟哪一种面貌的杨慎行,还能让她放不下。

就是很怕……她当真放下了。

自前两代圣主起,世家在台面下的日子就不大好过。杨家作为世家中很招眼的大树,自是越发警惕,因而约束自家子弟便更严厉。

杨慎行幼年所受家教的首条,便是克己。

他厌恶旁人过分瞩目他的美貌,却只能压着心头的恼怒,尽力以端肃方正的做派来化解。

他藏着自己真正的性子,在外从无半点任性之举,就怕旁人抓到把柄。

他压着心头的渴望,绝不踏错一步。

这种变态的克制自幼年起便烙在他的骨子里,从无童稚岁月,也无年少轻狂,这使众人都误以为,他当真是个端肃冷静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