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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什么都没有。

车子停得真巧位,她的脚下,就是永春馆的废墟,烧成灰,烧成黑,大火之后,所剩的断壁残垣。

她啊,两辈子没见过圆明园,所以从来不理解一堆已经属于遗落文物的大石头有什么好看,又有什么好伤心。

永春馆根本同圆明园没得比,但她站在这堆废墟上头,对着歪倒在地,居然幸存了半扇的梨木门,忍不住就想痛哭。

那是她从前面大堂过走廊到后面,常进常出的那道格子门。也是她第一次闯到后头,看见云天蓝在练木人桩,误打开的那道格子门。

原来,遗落的是实体,永存的是精神。

顺着一片焦黑,她往前走,那是通往日照厅的长廊。为了让光照不足的廊道生动,她花了不少心思。在单调的墙角,安置矮墩墩椭圆的单木桌,放了小花和小鱼。在窗台,细细摆了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为了不让爷爷觉得冷清,特地挑了各色香,不同季节,不同气候,增添家的气息。厨房里,她精挑细选,都用热闹颜色的杯子碗碟,让咖啡更浓郁,让巧克力更甜美。爷爷常笑,说只要一闻到巧克力, 就知道她来了。

她爱极这个家的每一个角落,甚至爱极宽宽坚硬的枫木地板。枫木一条条,延伸到后院,在夏天,成为她乘凉的白席,听风听雨,淡绕青绿的一杯茶,再读一本好书,就是最大的享受。

冬天,下雪的天气,她就在院子里打木人桩,不是不怕冷,而是有小小虚荣。舞动雪花的气场,能让自己感觉武林高手的境界。那时,她刚练武没多久,总想像云天蓝那么厉害。

如今,木人桩啊木人桩,她放眼而望,竟找不到一片残木。

脚下踩到了什么,一声破碎脆响。低头,半碎瓷片,已烧得面目全非。她弯腰捡起来,用衣角擦了又擦,看一丝半缕的痕迹,最终判断大概是她买的热巧克力马克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