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慕不再言语,静静等怀里的人彻底昏睡过去。
一切到此结束,可那窗外的银杏树依旧簌簌掉落着它金黄色的叶子,好似一切都未曾改变。
......
世人皆有邪念,灵巫对其进行疏导,以求净化;巫邪则对其加以利用,使其肆虐。灵巫与巫邪,便如太极八卦的阴阳两面,只有两者平衡才能确保这世间清明。可如今的大荒,灵巫一脉势单力薄,隐居避世,巫邪逐渐遍布九州,九州生灵业力渐长。
也许确如月栖所说,每个人生来皆有自己所须完成的使命。她身为姒珞时,是为守护她一国子民,如今她身为千慕,是为守护这世间黎民苍生。一人之力小,如蚍蜉撼树,不足道。只是她一日尚为灵山中人,她便当承灵山之愿,担灵山巫女之责。眼下,便是穷其道另辟他途的时候。
千慕换好白衣红束腰,阖上门扉从汴水居中出来,见姜衍守在院中。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姜衍问。
“是。”千慕想到被自己困在结界里昏睡不醒的姜婴,问道,“你确保阿玹不知此事吗?”
“阿玹被我下了朝安咒,如今正在方堙居中安睡,你可安心。”
“好。”阿玹待在灵山她才能安心,只是她也只能保证他的安全,却不能再陪着他了,“师兄,日后,阿玹就烦请你多加照顾,这是我唯一的心愿。”
“我会的。”姜衍答应道,“只是慕儿,你执意要如此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千慕笑笑,“消息已经散了出去,眼下是最好的时机......此事因我而起,便由我来结束。”
所谓的上古秘术,从一开始便是一场骗局。她为曜泽所惑入了这骗局之中,又为除掉曜泽设了这局中之局,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又怎么能就此收手。
“也罢。”姜衍叹了声气,背着手转过身去,“法阵已布置好,你随我来罢。”
......
后山所设法阵之处已筑起祭台,五色祝带高悬,红色祈绳上银铃阵阵。
姜衍的傀儡小童谨守在法阵之外,手持绣有青的月白色绸带躬身站立,天边的圆月逐渐被乌云遮蔽。
“时机到了。”姜衍对千慕道,语罢,拂袖现出凤犀琴,指尖轻拨,祭台上霎时亮起明火。
千慕点头,挥袖撤去结界,暗守在结界四方的玉石傀儡化作青衫女子出现在四象之图上,祭台开始泛起紫色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