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雾气正浓,姜衍一早前往祝珸宫参拜了十位巫祖与历代族长,便见空提候在了殿门外。
“山君,主人已回。”空提躬身行礼,对姜衍道。
姜衍闻言,负手踏出殿门,却不见千慕身影:“现下人在何处?”
“回山君,主人在山门外等候,不曾踏足。”
紧蹙的眉渐渐舒展开来,姜衍轻叹一声,对空提道:“你随我去。”
......
千慕站在乐杌身旁,看着昏睡的阿玹怔怔出神,姜衍来时也不曾发觉。
“慕儿。”姜衍道。
千慕闻声,回过神来:“师兄。”
纵使自己多加阻拦也无济于事,姜衍笑了笑,颇有些无奈道:“回来便好。”
千慕点了点头,转身看向阿玹,一双眸子里满是担忧:“这是阿玹。”
“阿玹?”
“是,我在磬余城的月楼里找到了他,阿璘已经走了。”千慕说着,取下腰间的佩玉仔细系在阿玹身上,“我有些累了,这次昏睡过去,不知何时才会醒来。在此期间,阿玹就烦请师兄代为照看。”
救回千慕的五年里,姜衍也一直在寻找阿玹与阿璘的下落,只是终究未有一丝音讯,如今阿璘已殁,所幸阿玹还尚在人世。姜衍叹息一声,轻声道:“阿璘此生遭受无妄之灾,幽冥之境,必予她来世安宁。你且安心修养,阿玹我自会好生照顾。”
千慕闻言,向姜衍微行一礼:“那便多谢师兄了。”
......
千慕回到汴水居睡下后已有一月未醒,姜衍自知千慕此行伤势甚重,遂召了几位女童守在汴水居小心照看。阿玹便住在了方堙居,有姜衍陪在身边,这一月以来情绪总算有所缓和。姜衍一直留心着阿玹腿上的伤势,虽有方法医治,可也得数月以后才能直立行走,在这之前,还需继续依靠轮椅代步。
话说那榑胥王宫的一场大火,将华英殿损毁大半,昔日风光无两的太后妧姬从此神志不清,日日躲在昏暗角落呜咽自语。而桑逸侯嬴玙在妧姬醒转之后便失去踪影,有人说是无颜面对生母遂以死谢罪,有人却说是追随继侯夫人而去,一时之间,桑逸侯与继侯夫人的传闻成为了坊间猜测议说的乐事,而王宫之中却再也无人敢提及。
这日,姜衍待在院子里与几位小童一起整理药草,阿玹则坐在石桌旁磨粉煮茶,两人皆惯常的一身白衣,沉稳安闲,衬得这方堙居愈发的清净起来。
只是不过片刻,这清净便已被打破。姜婴闯入灵山,此时站在两人面前满身戒备,颇显得格格不入。
“昔日我灵山门徒,如今破我灵山结界,姜婴,你未免太肆意妄为了些。”姜衍负手而立,笑望着姜婴,看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