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无名火在心底蹿了起来:“为什么不说话?”
若将动了动眼睫,淡声道:“你不是留兰。”
他正动着怒,听到她的话一时怔愣,但随即,添上了更为嘲讽的意味轻笑道:“我当然不是留兰。我是应修,樗里国五公子应修。留兰,他从来就不存在。”
若将抬起头来,只是依旧静静的,喃声道:“应修……”
……
“你叫什么名字啊?”
“留兰。”
“家父不允许我日日这般不学无术,荒废时日,遣我去良台谋生计,我已经答应了他。”
“南海东侧有一条常年不绝的溪流,名唤西迢。明日戌时你来这里,沿溪流而上,看到一座山的脚下有座凉亭,我的家便在那里。”
……
樗里国五公子应修……
往日里你所说过的那些话,可有半分是真?
若将看向应修:“为何骗我?”
“为何骗你?你问我为何骗你……你终于肯问我原因了,若将。”应修语气里带着狂喜与讽刺,好似入魔般,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木盒打开。
若将这才发现他手里一直拿着一个木盒,他的样子有些发狂,可对那盒子却护得紧,打开时动作轻柔。若将突然觉得有些刺眼,她不想看到盒子里的东西,亦不想知晓原因了。
盒子里装的是一幅帛画,应修小心地将它从出盒子里取出,展开来朝向若将,却看到若将已垂下了头,表现不出一点兴趣。应修的脸冷了下来。
“抬起头来。”
若将不听。
应修向前一步,伸手捏住若将的下颚,将帛画放到若将面前:“我要你抬起头来。”
若将被迫看向眼前的帛画。
帛画上画的是一个女子,墨发轻挽,橙色纱裙层层叠叠,披帔着绦,如云似雾,眉眼盈盈,巧笑嫣然。
她生的很美。这种美,和她们鲛人是不同的。温柔清雅,宛若云中仙子。
这样的女子该有很多人喜欢罢,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可她偏偏觉得刺眼,很刺眼。
应修捏她的脸捏得很用力,她觉得痛,可又觉得,眼睛似乎更痛。
“她叫结兰,是我指腹为婚的妻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胆小,却心善,对谁都不忍心斥责,对谁都不曾伤害。就是这样好的一个女孩儿,在将要嫁于我的前一个月,被你们鲛人族的男子拖入海中,奸污致死。你们这群妖物,肮脏卑鄙的畜生!”
若将皱了皱眉,努力地理清着他话里的意思。
在母上魂归归墟,她还未即位的那段时间,的确会让有邪念的鲛人有机可乘。这本不该怪罪在她的头上,可是到底害了一条人命,她并不想为自己开脱。
况且,他如今想要的,不过是一个能够发泄恨意的目标,本不会听自己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