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辰了?”
这一早可是要去敬公婆茶的啊。
谢远琮扶稳她,继续替她上完最后几处道:“无妨,让爹娘等等,反正他们闲着也无事。”
纪初苓听了直想一头闷死了事,敬茶都能迟,这谁还不知是什么原因!她都不用出房门见人了。
她埋怨了谢远琮一通,催促着赶紧,一起身衾被落下,才发觉里头空落落的,又赶忙钻了回去。
她才醒,乌发柔顺的披散,眼边还有道没擦去的泪印子,鼓气嗔骂的模样在他眼里只有娇软妩媚,谢远琮笑着将人连被子一起捞了出来放在腿上,心想她骂他还是挺有力气的,当是无碍了。
“是为夫的不是。我这就替你梳妆。”
谢远琮梳发的本事她是领教过的,弄不好不说,还耽误时辰。
纪初苓推搡:“不必了,你把秋露给我叫进来吧。”
嫌弃的太明显了,谢远琮心头呕了口血。
说起丫鬟,纪初苓之前就有疑惑,这会才有空问:“说来,那个如意……”
谢远琮指间缠着她的发丝道:“如意,特地挑了放你身边的丫头。一个可够?我见你贴身跟着的丫鬟只秋露一人,想来你不喜欢身边太多下人围着,所以就只挑了如意。不够就再给你安排几个?”
“不必了。”她确实不喜欢身边有太多人围着。
谢远琮想了想,又叮嘱道:“若平时我不在,有什么事可找钟景。他该知道的都知道。”
她诧异看他一眼。该知道的,也就是说……
那说明钟景确是他完全可信的心腹了。纪初苓想,怪不得一开始钟景见了她就那般殷勤奇奇怪怪的呢。
谢远琮玩过她的发开始玩她的指,纪初苓见他是没打算停了,赶紧上手抵了他的脸推他。
“还敬不敬茶了!”
小侯爷最后仍是被赶出了屋,换了秋露如意进去伺候。
他看看时辰确实不早。心想谁让爹昨儿趴人房顶的,新媳妇敬茶晾他一晾也是应当的。
娘一早起来却等不来人,再听身边人一“多嘴”,爹自然要挨上一番训。
苓苓梳妆还需一会,且就让他被数落着吧。
纪初苓由两人伺候着换衣,才发觉身上痕迹遍布。秋露都不敢明眼看。待穿戴好了,一瞧铜镜里头,颈上竟还露了大片出来,气得她直想再咬他一口。
如意瞧了,去挑了件领上缀了圈银丝绒毛的披斗来:“今日天又转凉了,少夫人多披一件吧,若着了凉爷该怪奴婢们了。”
纪初苓穿上后见一圈毛领正好把那些全给遮了,才松了口气。
随了谢远琮去敬茶时,侯夫人笑逐颜开的,边上的镇安侯却一直神色恹恹,有气无力,到接茶时才展眉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