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说:“谢谢,你也是。”

澄澄笑了笑,化作一只鲨鱼跃入汪洋大海里。

绵绵还记得一点御剑之术。二哥将自己的剑给了他,在剑身上加注了庇护的妖力。他用二哥教的方法,乘剑回了久别的小秋山。

绵绵只要打开家门,说上一句“我回来了”。从兔子窟里冒出来的阿哥阿姊脸上,就都是熟悉的笑容。

小秋山仍是昔日宁静的场景。家中哥姊慵懒度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原本早就打算继续云游的十三哥和十四哥,走累了也停泊在了这里。

对于走出过小秋山的绵绵而言,这里的生活又太过安静闲适了些。他在归家后很长的一段日子里,感到有些无所适从,也有些……空落落的。

他很少提起云湛,怕家中哥姊担忧,只说云湛留在了蓬莱。而担忧和思念快把他自己焚得只剩一把焦骨了。

二哥的审判结果,是这年严冬判下来的。

天界将二哥发配妖界边疆,充军五百年。

云家炸开了锅。

绵绵脑袋里“嗡嗡嗡”的,哥姊的问话什么也听不进去,他什么话都不愿多说,收拾了包裹,准备远赴边疆。阿哥阿姊费了好大工夫才把他劝住。

妖界边疆险恶,妖魔横行。不是绵绵去得了的地方,却是云湛向往平定的地方。

天军临发时,身穿战衣的云湛用妖力幻作青鸟,向家中衔去信条。上边只有“勿念心安”四字。

云湛一走,流光gān涸,只余空白。

这段岁月一停就是三百余年。绵绵数过无数惊蛰霜降,chūn来雀,秋去雁,山前白桃山后红梅。

三百二十二年绵绵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