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热气从窗口飞出去,冷空气涌入,让北堂烈的发丝微微飞扬。
月辰走向北堂烈,不咸不淡道:“外面很冷,北堂烈,你是想吹病自己,再拖延几日吗?”
北堂烈闻言一笑,叹道:“拖延有用吗?既然你是真的月辰,我答应你又有何妨,只要你能把大梁延续下去,我让出帝位,也是理所应当——毕竟,形势比人强,现在的我,已经没能力保护你了。”
也没有能力保护大梁江山了。
月辰淡漠疏离道:“我是真的假的,对于你来说,很重要吗?北堂烈,莫要再说你对我的感情了……”
北堂烈打断他道:“不是我对你的感情,而是愧疚,月辰,这份愧疚压的我喘不过气来,直到最近,我才渐渐地释怀,不管怎么样,你活着就好。”
“但是你父皇,已经死了。”
“我父皇的死,在我意料之中,我恨你,却不怨你。”
“是吗?”
月辰轻声反问,心里面凉凉的,突然就生出一股莫名的恼恨来。
他也愧疚,他也懊恼,他也恨,只是,北堂烈可以恨别人,他却只能恨自己,为了莫须有的仇恨,赌上了一切,走到今天,回首过去,才觉笑话。
北堂烈说愧疚,也是把他当成了谢苍鸿的儿子,如果他知道,月辰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子,连梁国人也称不上的话,又会作何感想?
月辰笑着,衣袖之中的手缓缓捏紧,声音温柔道:“罢了,这些旧事——不提也罢,我活着,你也还活着,还是想一想眼前吧?柔然的王很关心你呢?要不要见见?”
“你敢让我见吗?”
月辰笑道:“朕有何不敢?”
北堂烈意味深长道:“柔然的兵力强盛,或可助我复辟,也可帮我杀人。”
比如杀了你,夺回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