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来时,张梓淇是队伍最末扛/枪的步兵,如今沾了将军的光,难得享受了一回,坐上了专用的马车。
马车内里又宽又大,外部各种精致的花纹处处透露出一股精雕细琢的气派,看着大气,但在刀枪无眼的战场上是个十足的累赘,非常不适用。张梓淇在里面待了两天,才终于明白它的妙用所在——给班师回朝的将军摆谱用。
“张梓淇?”宋慈在张梓淇的眼前摆了摆手,一张放大了好几遍的脸迅速占据了张梓淇的全部视线。
张梓淇微微向后一仰,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些,然后问,“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宋慈往身后的软垫上一靠,然后淡淡道,“就觉得你最近有点听不见人说话,昨天王叔喊了你老半天让你吃饭,你居然聋了一般一句都没听见。”
“最后他只好把饭直接送过来给你。”宋慈伸了个懒腰,继续道,“你可别把特殊化搞得太明显啊,都像你这样我怎么服众?”
张梓淇盯着宋慈一开一合的嘴唇,突然意识到自己又听不见了,整个世界在一瞬间都失去了声音。
他的心缓缓沉了下去,面上却不显山露水,读着宋慈的唇语和他打太极。
宋慈人逢喜事精神爽,同张梓淇都颇能聊几句了,他问张梓淇盯着外面苍茫的冬景看啥呢,哪里都是死气沉沉的白色,衬着灰扑扑的天,着实找不出什么乐趣来。
张梓淇想了会,老实答道,想起来«诗经»了。
诗经里著名的采薇一篇——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