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梓淇蹲下身,倒了满满一碗酒,道,“你喜欢喝酒,就先喝点酒吧,反正你一那么抠门的人也要不了多少钱。”
张梓淇把这碗酒悉数倒尽,才掏出火石,点燃香烛,蛮横地插/在了地上。
张梓淇觉得自己是不喜欢自己的父亲的,虽然这种想法很是不孝。
张梓淇和父亲之间的交流十分之有限,一个月见面的次数都是寥寥无几。
所以在张梓淇心中父亲只是一个——严厉而不好接触的大人的形象。
只是等到在天阙处父亲教他上课以来,他才开始慢慢了解他的父亲。
不是一个老古板,更不是一个只会板着脸教训人的大人。
他会在课堂上讲些课外知识,他引经据典,能从孟子说到老子,也能从儒学说到汉武大帝。
他会因为张梓淇或者别人回答对了他的问题而高兴,也会因为有人上课不听而生气。
他甚至还有一次因为多喝了些酒而耽误了上课的时间……这也是张梓淇第一次知道原来他喜欢喝酒。
他从一个苍白单薄,只有古板,严厉几个标签的形象渐渐饱满,渐渐像一个感情丰富的人,像一个父亲而不是几个形容词。
张梓淇虽然对这种现象颇为欢喜,却也不得纳闷——堂堂一国丞相,为何会在这个山沟沟里当教书匠,而且还是这最没人听的一节课的教书匠。
一个孩子的决心与毅力是可怕的,张梓淇下定了决心要问,还真就被他整理出了些眉目来。
那是南洛三年,因圣上的国号是熙宁,又称熙宁三年。
事情正当从此处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