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帮不帮忙。”贺然抬起汗津津的脸,把帕子扔向军医,使唤他去洗干净。
军医愤愤然去了,对于被这么年纪小小一个少年像下人一样呼来喝去甚是不满。
“哥哥我再劝你一次,说真的,你年纪这么小,干点什么不好?你手底下这人性命贵重,要是治死了,十个你也填不上。”
“你就那么怕陆大人?”
“我怕……我……”军医张口结舌,满脸憋得通红,紧皱起眉,“我那叫怕吗?我是惜命。人生天地间,总要对得起父母,身体发肤,不可轻易损毁。要是我丢了命,岂非不孝?再说了,你兴许不知道,这二位大人是那个。”
“哪个?”贺然一头雾水,眼带茫然地看军医,不满道,“你快点,我要用针。”
军医在黄豆那么点大的火焰上烤针,继而给他,看着贺然一针稳稳落在宋虔之浅红色的乳下,这才小声说:“阴阳和合,鱼水交欢本是天道自然,他两个却是有龙阳之癖……”
“就是断袖嘛。”贺然又下了两针,看见宋虔之满脸都出了汗,身上也渗出一层汗珠,皮肤泛起微红,昏迷中紧紧皱起眉头,面部抽搐,似乎很是难受。
“对啊,大行皇帝还在的时候,迫害这位侯爷,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
“我听其他军医说,他表舅的祖父家世代都是太医,他家的人那日正当值。”军医心有惴惴,脸色发白,压低声音说,“是让人用牛筋绳活活勒死的,那可是天子啊,叫人勒死在寝殿内。听说入殓时他身上都酸臭了,瘦得活脱脱就是个早就死了的人,衣服里爬满了虱子。那可是天子,不过是因为……”军医斜着眼看宋虔之,努了努嘴,“这位曾被皇上打为乱党,将他母亲的尸体悬挂在城门上,设下陷阱埋伏,想要捉拿他归案。那位陆大人,曾是皇上的师兄,原衢州一党的人,做了不少事才把六皇子的冷灶烧热,甚至被太后打压,留在衢州,面上刺字,充作罪臣,多少深情厚谊。就是因为皇上想对他的男媳妇下手,才招致这样凄惨的下场,足见世人无不喜新厌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