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出来时还听到男人在床上作可爱状地唤他‘亲爱滴快进来哦,我有话要对你说’,结果转回卧室时却发现就这一分钟的工夫,男人早已摊手摊脚地瘫在床上,鼾声如雷,整间卧室都是臭不可闻的酒气。
一看这情形,唐堂头都大了。他自问是没有办法和一个又臭又打鼾的醉鬼同床共枕,三下五除二地卷了自己的被子,赌气睡到客厅的长沙发上。
沙发很大,靠着窗,窗外月光如水。唐堂在月光中枕着双臂,心情渐渐平伏,浪漫地伤起怀来。
他想起以前他和周立辉去看一部外国电影,演什么内容忘了,只记得主角洗完澡后松垮垮地套一件织锦睡袍,慵懒地从浴室里步出来。
当时是九十年代初,他还只是个小老师,周立辉也刚进工厂没多久,每周的洗澡问题都在厂里的公共浴室解决,所以这个镜头给了他们很大的刺激,周立辉当时就激动了,咬着他耳朵说:“糖糖,以后咱们家要有了这样一个浴室,咱们就天天洗澡,也穿那样的睡衣。”
言犹在耳,结果呢?
唐堂忍不住嗤之以鼻。
唉……他长长地叹一口气,想自己到底是怎么就摊上周立辉这么个不爱干净的臭男人的呢?
第2章
唐堂关于童年的记忆,最早能回到三岁时。
电影队下乡,在院坝里放《阿诗玛》,附近七乡八里的农民闻风而动。散场时大家点燃火把照亮山路,他在母亲怀里回头看去,觉得那些火把连起来就象是一条蜿蜒的火龙,活脱脱就是以前电影里演的夜行军。
而这只是他记忆里一个零碎的片断,完整具体又清晰的记忆,则要从五岁那年开始。嗯,是五岁那年的儿童节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