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即将涣散前,佟酩隐约觉得父亲犹豫地回望了一眼,向来不喜欢它的父亲很快敛回了视线里的深邃,身手矫捷地跃上围墙。
终于,佟酩最后一丝气力也被耗空。
恶犬口腔泛出阵阵浊气,配合着不知名的腥臭味,流连在佟酩原本光滑漂亮的毛发上。
佟酩倦怠闭眼,倾听父亲攀爬上墙的窸窣响动,以及母亲的尖声哀叫。
它们的关系也就仅限于此了。
当腹部传来难以形容的剧痛时,墙头最后一丝异响堪堪撤离,佟酩痛得叫都叫不出声,连嘴唇阖动的间隙都变得绵长。
痛苦不堪时,它竟然还抽出一缕神识,想着,自己理应体谅家人这种迫不得己的遗弃。
可是它实在疼得刺骨,所以没过多久,它就从坦然变得格外委屈。
不过这种过于激烈的情绪并未能持续多长时间,伴随一声呜咽,它陷入昏厥。
***
佟酩醒来时,浑身肌肤被汗液裹透了,他迷瞪瞪睁开双眸,只见宋立眠正蹙紧眉头,担忧注视他。
梦境与现实带来的观感截然不同,佟酩没办法立即从无边溺毙感里苏醒,就用空白表情注视宋立眠,没有主动说话。
“做噩梦了?”宋立眠眉眼在暖光照she下格外柔和,他判断了几秒,担忧问。
佟酩缩进宋立眠投下的yīn影,像是回到襁褓的婴儿,逐渐挣脱了惶然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