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保就没人要害大人,对吗?!”叔平直接将手中木棍掷了出去,正中庄时脚背。
可他却没能躲开。
剧烈的疼痛,使他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但他依旧稳稳当当地站着,甚至不把脚缩回,“替庄某转给大人一句话。庄某有罪,庄某......有负于大人往日的栽培与信任。”
“有罪?庄都使,原来这便是您‘请罪’的方式呢!需不需要小的领您去上房,看看我家大人现在是什么样子?俞太医整整施了半宿针才把人从黄泉线上拉回来,如今尚且昏沉不曾睁眼......可你们这帮人就已经串通一气要来夺他的权!禁他的足!”
“庄都使,小的且多问你一句,阁下有心吗?”
第四十一章 委屈
庄时登时被问得哑口无言,但他并未发怒亦不欲争辩,而是背过身去,以金刀拄地就这么立于风雪中,似乎真打算同手下一道长留于此。
经了这么多变故,他的面上多了几分沉稳,少了轻燥,与之前判若两人,几令人不敢相认。
叔平隔着四五步抬眸凝视他的背影,眼底晦涩难懂也不准备再劝,而是干脆利落地跨过门槛,命众人退下而后重重地阖上两扇笨重的朱门。
只在临进院前扔下了一句,“你好自为之。”
枢密使府的这番变故或许只是个不幸的开端,它的存在使得京城“有识之士”总算意识到大祸将近。
他们开始联合起来“自救”或“救国”,试图扭转乾坤,其中更以馆阁儒生为代表。可说到底,还不是一帮被人利用的可怜人?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甚至,在接下来的旬月里,还不等他们将“计划”真正付诸实践,一个个消息便先把人砸了个晕头转向。无论是大雪成灾良田变冻土,亦或是北境鼠疫开始蔓延......都是足以毁天灭地的存在。
一时间京城内外上至朝官下至黎民,心里都有些着慌。有些人当然还是不免认为此是对朝廷冤杀良将纵容奸人的惩罚。于是便有了那封在后世极为出名的“请愿书”。
其封皮六个潇洒恣意的大字——“诛奸佞,清君侧”,据传为馆阁之主鸿衣先生亲笔所书。为了替社稷扫污除垢,还大岐朗朗青天,他真是把自己的一条命也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