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空荡的教室内,苏夜纯的表情有些复杂,她攒动着喉咙,良久才像反应过来一样,“你毕业的时间不是在明年七月份吗?”
季又夏转过身面对着她,“我得去陪他。我们复合了,代价是我陪他去欧洲。那边的经济条件更发达,医疗设备也更为先进。”
苏夜纯听出了一丝混着悲伤的无力,“他的伤严重吗?”
“一半对一半吧。石墩砸伤的地方是腰脊,脊骨碎裂,在这里只能嵌入钢板,这样行动多少会受到些影响,去欧洲是为了做康复手术和训练。你不能想象,他……算了,不说这些了。”季又夏笑了一下,“我们明年也许会再见面,那时,或许还来得及领个毕业证也说不定。”
季又夏走了,也带走了她心中无限的落寞,困扰她长久的遗憾也随之消失,她终于知道她缺的那一点是什么了。
是临行一别。
不管对方是走,还是不走,她都需要。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把沉寂许久的心从黑暗深邃的深渊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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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苏夜纯起了大早,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后,趁上午没课,直接奔去了M大的行政楼。
行政楼顾名思义就是教师办公的地方,而校长室就属于行政楼的一部分。
苏夜纯到了之后简单给将事情经过说了一下,M大的校长姓张,表面看起来比较严苛,肥头大耳的,一双牛眼般大的眼睛看人的时候像是在瞪人一般。
“张校长,虽然我的性格不好,做的也有不对的地方,但是贺曼咄咄逼人这就很过分了!而且,她这是明明白白地冤枉我!”苏夜纯盛气凌人的模样像是想要挑事,但是证据在此也容不得对方说出什么反驳的话。
张校长将这几张照片来回翻看了一遍,这这照片,全部都是苏夜纯拍的放映室内,她走时的照片。时间是,是星期六,这一点无法更改。
当初她怕设备没有处理好发生什么事故,就特地拍了照片准备发给她同学再仔细询问一下,没想着这些照片却能当作证据。
张校长看了一会儿,十分为难地问:“这事... ...齐寒没有跟你说吗?”
苏夜纯眉头紧蹙,反问:“说什么?”她和齐寒能有什么好说的?哦——她忘记跟齐寒说谢谢了,不管是在放映室,还是在“夜糜”KTV。
张校长一双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瞬间睁得更大了,再问:“齐寒帮你把钱赔过了!这事你不知道?!”
“!”苏夜纯想都不想,一句脏话脱口而出,“有病!”因顾及是在校长室,所以她说的非常小,但是对方听力灵敏显然是听到了,张校长微微皱着眉头,并没有说什么。
“苏夜纯是吧你先回去,这事我会让人调查的,你的照片姑且留下,至于齐寒的替你付的十几万块钱。”张校长摸着啤酒肚,从书桌上抽出一张纸,刷刷几笔,写清了经过把纸递给苏夜纯,“你拿这张指条,去找财务部的人,把钱原封不动地退还给齐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