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西沉,晚霞将天边染上一层绯色。温听睡饱了觉,伸着懒腰从床榻上坐起。
她叫了声常代的名字,无人应答。
寝殿内空荡荡的冷清,常代不在,值守的小宫女也不在,只有香炉里燃着的熏香散发着袅袅烟火气息,才显得这屋里还有一丝人气。
温听在床榻边安静地坐了一会,忽而轻轻笑了一下。
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很矛盾的人,一边享受着长公主这个身份带来的尊荣,一边又讨厌因此而带来的烦恼。她告诫自己靳渊是宁枳的未婚夫,却又放任自己轻易对他动了心。明明已经习惯了自己打理自己的生活,可才被常代伺候了几个月,又习惯了醒来她便出现在自己眼前。
像个一无是处什么都做不好的废人。
温听觉得这样不行。
她撑着床榻站起来,自己动手收拾了自己,拍着脸打开寝殿的门往外走,刚抬起步漫不经心地一瞥,看见了某个身着紫袍懒散妖孽的男人,正坐在她的软塌上,支着脑袋看着手中的奏折。
温听忽而又觉得这样挺行的。
她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顺手又关上了门。
“过来。”房门即将关阖之际,那个支着脑袋眼睛都没抬过的男人,嗓音温淡地说了两个字。
温听心肝胆一阵乱颤,却强撑着假装自己是个聋子,什么都没听到,坚持把门关上了。
她背靠门扉,轻轻吐了口气。
她觉得自己像个掩耳盗铃的傻子,做着在别人看来十分可笑的事情。
不过傻子就傻子吧,总比逼着自己去假笑来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