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我哭过三次,第一次是揭发池霖时,泣不成声;第二次是掉落悬崖,我卷入漩涡中昏迷,清醒时,他的泪落在我脸上。”易丛洲的笑不见了,“那时我在心里想,不能让他再为我哭第三次了。但我没有做到,他还是哭了。”

他拿着那张写着「保重」的纸,上头也有晕开的痕迹。

“只要他回来,我决不让他再哭了。”易丛洲叹息一声,某一瞬间气场变得极其可怖,可他瞥见旁边的陌影,极快地收敛了。

哪怕在梦里,他也不能伤他。

没有凶恶,只余悲伤。

易丛洲表情平静,要不是拿纸的手在颤抖,根本看不出他内心的波动。

对内敛到极致的人来说,就算伤心,就算害怕,也不可能大吼大叫,所有的尖锐情绪都只能埋在心底,独自消化。

旁人还以为无事发生,实际上内里已伤痕累累。

陌影了解他,因此尤为感伤。

若是平常,易丛洲嘴很紧,不可能这样开口,更别说剖白心事。

和自己一样吧,疙瘩在心中不断膨胀,之前尚能忍得住,到了顶点便要爆发。

他忍不住,所以他主动来了,易丛洲忍不住,便主动开口。

三个并排的盒子,最后一个放着陌影的初皮。

在易丛洲未开口前,陌影上前,将盒子一一合上。

都要散了,何必睹物思人,徒留伤心。

“为什么要骗我?”

就算已猜到缘由,陌影还是问了。

易丛洲稍微放低肩膀来牵陌影的手,被他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