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枫荷却不能无动于衷,她放下水囊,又看了一眼秋濯雪,忽然困惑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嗯?什么?”秋濯雪回过头来,神色略见不解,在火光照耀之下,他看上去简直不像是真实的。
半枫荷沉默片刻:“之前我是圣教中人,你有意施恩圣教,我并不奇怪。可如今,我不但是藜芦大人的敌人,还是圣教的叛徒,与你更没半点关系,你为何这样尽心尽力地帮我?”
秋濯雪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道:“半枫荷姑娘可还记得咱们初遇之时?”
“自然记得。”半枫荷道。
秋濯雪含笑道:“我当时坏了此地的规矩,作为一个不请自来的中原外人,姑娘又为何愿意开恩放我等离开?”
“只是因为这个?”半枫荷隐约听出一些意思来,却并不清晰,于是仍然皱了皱眉。
秋濯雪轻笑起来,无可奈何道:“难道还不足够吗?立场难免有相对的时候,若是只以立场观望,任何事物都注定残缺不全。”
“退一万步来讲,以姑娘的道理,我是中原人,藜芦大夫与圣教皆是墨戎中人,如此看来,秋某还有越兄倒是与姑娘称得上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难道不是更该同舟共济吗?”
越迷津冷哼了一声,不过看上去倒是心情不错。
这怎么一样,你本事厉害,脑子又快,青槲与藜芦大人都忌惮你,更不必说,你身边这位剑手只怕又是一个纪书琴……
这番话才在半枫荷的脑海之中涌过,又立刻停了下来,她忽然明白秋濯雪的意思了。
任何人看向旁人,总避免不了枷锁——籍贯、贫富、地位、敌友、长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