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安好。”夏谨亭率先问安。

夏老爷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和稀泥道:“怎么了?来来来,有事儿慢慢说。”

陈氏带着哭腔道:“老爷,马太太来电话说,夏谨亭惹蒋少不高兴了,咱们好不容易谈成的婚事,怕是要泡汤了啊。”

夏谨亭由着陈氏哭诉,目光却投向一旁坐着的夏老爷。

陈氏是原主的继母,自然不会盼他好,夏谨亭本就没对陈氏抱希望。可夏老爷不同,那是原主的亲生父亲,或许,他会心疼儿子。

然而,夏老爷听了陈氏的话,脸色却骤然阴沉下去。他用那肥硕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着桌面,再开口时,声音里只剩下冷漠:“谨亭,这是怎么回事?”

夏谨亭收了眼神,彻底失望了。这两夫妻只把原主当做摇钱树一般,对他予取予求。

“我并非有意冒犯蒋少,只是他如此怠慢于我,我气不过,这才顶撞了他。”夏谨亭态度端正、言辞恳切,话说得也在理。

夏老爷放软了语气,看向站在下首的儿子,沉吟道:“爹知道你受委屈了,那照你说,这事儿怎么办?”

“退婚。”夏谨亭说得轻巧,听的人却乱了方寸。

“什么?!这不可能!”陈氏霎时慌乱起来,“若是退婚了,蒋家的聘礼……”

话说了一半,夏老爷眼疾手快,一把握住陈氏的手,用力摁了摁。

陈氏自觉失言,这才住了口。

“谨亭,这蒋家经营绸缎庄多年,家境殷实,蒋少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脾气难免傲慢些,你就……多担待。”

这夫妇俩一个□□/脸,一个唱白脸,意思却都是一样的——不许退婚!

依着原主的性子,定然会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夏谨亭不,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既占了原主的壳子,谁也别想让他当炮灰。

只见他扬起白皙的颈脖,冷笑道:“若是我定要退婚呢?!”

“你敢!”陈氏瞪圆了一双眼,那模样像是要吃人的母老虎。

“我当然敢!”夏谨亭寸步不让。

陈氏被夏谨亭鱼死网破的语气唬住了,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夏谨亭。

这个怯懦的长子,一夕之间像是换了一个人,陈氏愈发看不透他了。

“谨亭,你这是对母亲说话的态度?”夏老爷见陈氏吃了亏,赶紧帮腔。

若说陈氏是明目张胆的无耻,夏老爷就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他端出一副为夏谨亭着想的嘴脸,唉声叹气道:“谨亭,爹知道,让你嫁人你心里不痛快,可咱家实在是……没银钱给你娶妻了。这蒋家少爷好龙阳,婚后定会好好待你的。爹这也是……想让你往后过上富足的日子。如今你与蒋家定亲的消息已传扬出去,往后定是没有好人家敢将闺女嫁你了,你听话,好好地和蒋少过日子……”

不得不说,夏老爷的段位比陈氏要高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