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沈青萝心生疑惑,怎么回这么巧,偏偏他们来这的时候,听见的就是想知道的事,她不禁瞧了苏渊一眼,见他面上也有疑惑之色,遂压下心神,继续听下去。
“就是前段时间被诬陷贪污丢了性命的那位沈砚沈丞相。”
尽管已过去半年,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件事,沈青萝心还是抽了一下,单手捂住胸口,强压着心中的不悦。
“沈丞相是咱绥城二十年前的榜眼,说起来,这天下城池诸多,偏偏在那一年被咱绥城占了先,前三甲的状元、榜眼皆出自绥城。”
大堂内议论纷纷,有人问道:“沈丞相竟只是榜眼?大家伙都以为他是状元。”
“那状元是谁?既然榜眼都已官至丞相,状元岂不是要当皇上了?”人群中有人嬉笑道。
“非也,非也。”说书先生摇摇头,喝了口茶水方才继续道:“状元名为苏慎,还是沈丞相昔日共同赶考的同窗好友。”
沈青萝抬眸看了一眼苏渊,见他面色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遂看向楼下。
“苏慎是谁?”
“没听过此人。”
“当朝好像没有苏姓官员。”
……
说话声不止,说书先生醒木一拍,大堂的人才安静下来。
“能在文章上胜沈丞相一筹,自然对得起这状元的称呼,当日之所以没能入仕,说起来令人唏嘘。”
接下来的话是道出沈、苏两家恩怨的关键,沈青萝神情专注朝那说书先生看去,恨不得把那挡住视线的帷幔一把扯下来。
大堂内听书的人也躁动不安,面露焦急之色。说书先生又喝了一口茶水,终于缓缓道来。
“这话还得从苏、沈二人高中之后说起。二人得了封赏,衣锦还乡,谁料半路遭了山贼,身上财物悉数被掠夺,状元苏慎被山贼所伤,折了半条腿,勉强保住性命。当日的沈丞相倒是没什么大碍,只受了点轻伤。”
“腿折了还怎么当官?”大堂内有人问。
沈青萝看向苏渊,被山贼打劫这件事她有所耳闻,但伤到腿之事,却并未听他提起过。苏渊陷入沉思,仿佛在思考很久之前的事。
堂下人点头应和,稍顷,有人问道:“那之后呢?”
堂内大都是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年轻公子,对过去之事并没有耳闻。
“之后二位就荣归故里,沈丞相家底丰富,尤其是老丈人是绥城赫赫有名的商贾,打点官员入翰林院不再话下,至于状元苏慎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苏慎家贫,进京赶考的盘缠都是沈丞相代付,如今又伤了腿,自是没办法进京当官,本是状元郎,前程似锦,偏偏遭遇了这样的事,断了前途。没过多久,这位状元便抑郁而终。”
堂下人一片唏嘘,苏渊双手握拳,面色铁青,额上渗着汗,仿佛随时会爆发。沈青萝却沉浸在那说书先生的话里,照这么说,苏慎的死和她沈家没有半点关系,纵使是受那位老胡挑唆,也不至于结下如此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