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时辰后,沈青萝拿了药出来,苏渊还站在门口,心思莫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瞧见她手中拎着的药,他正要进屋,被她拦下来,“付过银子了。”
苏渊眼神微抬,瞧着她,“你哪来的银子?”
沈青萝哑然,没想到光顾着防着他,却不慎暴露了做贼之事,便强撑着脸面道:“在地上捡的,可能是你不小心掉的?”
苏渊笑而不语,抱起她放到马车上,驾车返回苏宅。
“身子如何了?”
沈青萝原本正瞧着窗外暗下的天发愣,听见他说话,方才放下帘子,“没大碍,只是体弱,身子虚,开些调理的方子。”
临出药房前,她叮嘱过那大夫不要透露她要避子药的事,这事若是被苏渊知道八成又要大闹一场,她现在的一门心思都在那起二十年前的旧事上,不愿多生枝节。
“是我不好。”苏渊的话中依稀可听出愧疚的意思,谁料他视线在她身上扫过,下一句话又说:“但你这身子的确需要好好调理,怎么那么容易就晕。”
沈青萝只觉有两团火在双颊炸开,又不愿与他搭话,便权当没听见。
回到苏宅时,天已全部暗下来,小竹正提着灯笼在大门口接应,沈青萝将药递给她去煎,小竹接过,将灯笼递到司言的手上,便先一步返回到厨房。
她正准备从马车上下去,苏渊却站于她身前,单手拉过她的手腕,将她背到背上。
“我可以自己走。”沈青萝在他的肩膀轻拍了一下,苏渊未动,背着她进了大门,“我想这样。”
夜里静悄悄的,通往卧房的那条路不算远,却也隔着一段距离,地面的青石板被雨冲刷的干净,苏渊走的很慢,就好像眼前的这条路,望不到尽头。
她知道他心里有事,便也不推脱,只伏在他的背上。可能是这样的氛围□□宁,心中竟凭生出一种说不出的踏实感。
“我有点怕。”
这句话有点像服软一般,道出了他的心境。沈青萝怔了怔,又细细听了一会儿,这里没有旁人,话是苏渊说的,可在她印象中,他向来行为狠厉,动作干净利落,何曾怕过什么。
“怕什么?”
话脱口而出,她才恍然大悟,她知道他怕的是什么了,果然下一刻,他已经将心底的话对她全盘托出。
“怕我多年的执着是一个错误,怕你再不会给我机会。”
沈青萝胸口莫名地抽了一下,以至于双手不自觉地环上他的脖颈都没注意,可是一开始,她便没打算给他机会。
“不用怕。”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