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你要寻仇应该去找那山贼。”沈青萝明知他的话没说完,却还是忍不住顶撞。
他轻抚她的后背,方才继续道:“当时朝堂昏庸,需要银子打点方能入仕,他二人虽是同乡,但背景却大不相同,你外祖父是绥城的地主,并不缺银子,可我父亲却只是个贫苦书生。”
“这和我父亲有和关系?”
“当时空缺只有一个官职,按理说应是我父亲所得,但你父亲却从你外祖父那里要来一大笔银子打点,得了那官职,我父亲心中积怨,没多久便去了。”
沈青萝微怔,迟迟没有开口说话,苏渊尽管保证不会同她说谎,但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事,不一定是事实,至少在她眼里,她的父亲是个正直的人,不会做这样的事。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苏渊心思激动,环抱着她的手紧了几分,沈青萝被他掐的生疼,忍不住抽了一口气,他松开她,“所以才要带你去见那个人,看看究竟是不是误会。”
午后,雨势渐消,苏渊雇了辆马车载着沈青萝去寻那人。路面湿滑,街上行人不多,马车穿过小巷子,来到一处破烂不堪的房屋前。
那处房子院墙坍塌,大门破了一个洞,朝里面看去,院内荒草丛生,俨然荒废许久了。
“苏公子确定是这?这里可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沈青萝调侃道。
苏渊对驾车的人使了个眼神,那人一脚踹开大门,进去搜寻一圈,不过片刻便回来了,“屋内没人,看破败的模样,至少有五六年没人住了。”
苏渊的眉头皱了起来,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隔壁门口出来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老汉,朝这头观望。
苏渊对那人招手,那老汉心生好奇,便朝这头走过来。
“这户住的人去哪了?”
“你是说老胡?几年前就死了。”那老汉面露嫌弃之意,仿佛对这人颇为不满。
“怎么死的?”
“还能怎么死的,坑蒙拐骗惹了仇家,被人打一顿,没缓过来就死了。”老汉的话说的颇为轻松,就好像这人的死是理所当然。
“坑蒙拐骗?”
“可不是,这老胡的嘴里从来没说出过什么好话,靠着那张嘴骗了半辈子,最后也死在那张嘴上,也算是因果报应。”老汉摆摆手,似是想起什么,“你们找这老汉不会也是寻仇吧?”
“不是,只是有些事想问他。”
“问他?”老汉摆摆手,“他嘴里的话,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能说成黑的,你要是有事不如去城东的风鸣堂找那位姓李的说书先生,那先生虽年轻,却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苏渊谢过那老汉回到马车上,之后一言未发。
沈青萝方才一直坐在马车上,虽没有下去,外面说的话却听得清清楚楚,如此更证实了她的猜测。她侧头瞧了一眼苏渊,他的面色并不好看,显然也察觉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