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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南面僻静处的一排低檐瓦房中,往来之人不绝。
行宫不比皇宫,面积更狭小些,跟来随侍之人却较宫中更多。因而,就是一间狭小的值房,也非亲近权贵之人不可得。
宋迁因是殿前司都指挥使,又是惠帝信重之人,是以得了相对宽敞的一间。饶是如此,他麾下亲信的七八个人一入座,仍是显得拥挤逼仄起来。
宋迁的脸色很不好看。
昨夜行宫中闹腾了一夜,惠帝虽放话让他歇着,但他哪里敢放下心思真的歇着?
副指挥使苏丨荣禾在前面带着人搜查行宫严加布防,宋迁就搁在后面守着,听着来往亲信对前方种种细节的禀告,做出一副十足关切的模样。
就这么硬生生守了一夜,宋迁既累且乏,脑子里跟团浆糊似的,几乎捋不开弦。
“查出来了吗?那伙刺客是怎么混进来的?”宋迁环视一圈道,“陛下秋猎,我明明吩咐了严加排查行宫内外,各处关节也加派了人手,那群人身手平平,怎么就能顺顺利利的跑到晏然小筑去了?!”
坐在宋迁下首第一位的殿前司虞候闻言看了一圈四周战战兢兢的下属同僚,硬着头皮道:“此事蹊跷,属下昨晚盘查了上下左右,确实有人在值守巡察之时马虎了些……但都是咱们积年用惯了的人,不像背后有人指使。”
宋迁一时并未说话。
室内静默了片刻,才听见他似乎从唇齿间硬挤出来的干涩嗓音:“这么说,我是纯然的倒霉了?生生放了几个身手不佳的刺客进来,让陛下见疑,让他苏丨荣禾捡便宜?”
无人敢接话,宋迁满腔怒火无处倾泻,闭了闭眼,又问道:“昨日的动静不小,虽说没搜上门去,陛下也吩咐了要将此事摁下来,可太子和晋王总该有察觉才是,这二位可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