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谢恒在屏风后面落座,听见云昼匆匆进门,听见纸张翻阅的哗啦声。
也听见了,谢恒翻完那几页薄薄的纸,轻轻放下,从齿间溢出的低低浅笑声。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谢恒放了东西后,是在看着他。
那视线并不尖锐凌厉,却仿佛是能透过屏风,直达眼底。
秦烨忍不住问道:“是有什么消息?”
他突然开口,有些担心搅扰他‘解毒’的谢恒诧异的扬眉,继续嘴角上扬,道:“父皇发作了宋迁,让他这些日子不许再插手殿前司的事。”
秦烨愣了一下,也有些惊诧:“因为今日刺杀的事?”
谢恒点点头,道:“那伙人路说不明,孤瞧着像是先太子的旧属,宋迁当年跟先太子交情匪浅,看不出来不说,还跟父皇谏言要来查孤和晋王的宫室,这不……”
“就被收拾了。”
他说的声音轻浅,眉目柔和,秦烨却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抹隐藏极深的自得。
秦烨并不厌恶这样的情绪外露,反而觉得眼前的人比往日更活泼些,只是思索了片刻后道:“宋迁是心思深沉之人,陛下遇刺,他是不该如此谏言的。”
“至少,不会在遇刺当场就谏言。”
皇帝怀疑儿子是皇帝的事,你去帮皇帝怀疑?嫌自己命长?
以秦烨的对宋迁的判断,此人不是如此轻狂不谨慎的人。
听秦烨提及此事,谢恒就笑了一下。
“父皇出行秋狝,沿路防务半数由宋迁的殿前司布置,孤寻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错处发作了一次,”他道,“晋王一向瞧他不顺眼,不知是否听闻此事,也叫他去骂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