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若是已有心上人,为何还要不择手段嫁给自己。
脑中思绪混乱,程清让收回视线,默然看着殿内陌生的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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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三日,陈疏允烧了褪褪了烧,差点吓坏御医,期间虞子绥与陈询来瞧了几次,每次程清让都在装睡。
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对夺走莞儿性命的夫妇,他们亦是全天下间最有权利的夫妇,他反抗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作为一个男人,他该杀了他们为自己未过门的妻子报仇,可他真能这么做么。杀陈疏允是一时怒火攻心,可如今冷静下来他才觉后怕,自己冲动连累的是爹娘和程府上下的几十口人命,他没有资格逞一时之勇。
“疏儿怎么还没醒,她都躺几天了……”虞子绥在一旁哭地梨花带雨,珠帘般的泪水打湿了锦帕。
陈询沉脸立在榻前,他对陈疏允硬要嫁给程清让原本就不满,如今女儿落得这步田地真叫他无话可说。
毕竟是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哪能不心疼,可陈询又觉得她自作自受。
“太医呢,太医何在?”
“微臣在。”十几名太医快步进入寝殿,齐齐跪在陈询面前。
陈询冷眸扫过几人道:“公主的伤势如何了?你们治了也有不少天,怎么人都没治醒,朕召你们进宫来吃干饭?再治不好合襄公主,朕便送你们去见华佗学学医术。”
“皇上饶命,公主本就底子弱,心口中剑还未恢复,再挨上这一鞭,实乃伤上加伤。”
“皇上,并不是微臣们无能,微臣们已用了最好的药,眼下公主性命无忧,不过何时能醒,微臣们也不清楚。”
“是啊,皇上……”
陈询并不想听废话,怒吼一声,“还不滚出去想办法!一群废物。”
“是,微臣告退。”太医们逃似的出了寝殿。
虞子绥一听太医们的话哭得更是厉害,陈询见状抬手将她揽入怀中,她疼疏儿,自己又何尝不是。
想来他们的疏儿今年必有此难。
“皇后别哭了,疏儿吉人自有天相。”
“……”躺在榻上装睡的程清让顿觉心里复杂,他想杀陈疏允为路菀报仇,可听太医们如此说话,他心头竟有些无措。
她死了固然好,还省得自己动手,可心头那一点迷茫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她救了自己一次,自己对她有所愧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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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日,陈疏允转醒,依旧是在晚上,周围没人伺候,南絮睡在外间,宫女们候在殿门口。